“多谢您关心，我没事，就怕吓到了两位妹妹。”楚寒予道。
“她们俩顽劣，回来还说有趣呢，吓不到。”陆夫人道。
楚寒予又说：“我婆婆过意不去，还想登门赔罪，让我送礼。”
陆夫人急忙摆手：“这点小事，搞得如此隆重，实在见外。”
“是，我也这么说。夫人您一向宽和，天大事也能体谅。”楚寒予道。
她戴的高帽子，陆夫人很受用，笑道：“往后常走动，你就知道我的性格了。”
楚寒予在总参谋府吃了午饭。
她离开时，乘坐黄包车。
她和女佣半夏一人一辆黄包车，车子跑得比较快。
她在想着心事，黄包车却突然急停。楚寒予没防备，差点从车上滚下去。
她半晌才稳住，微微抬眼，瞧见了面前横过来的一辆汽车。
她心中一紧。
汽车在华夏是时髦玩意儿，宜城不到二十辆，一半在军政府、一半在青帮大佬手里。
而楚寒予昨晚才叫人打了青帮堂主的儿子。
待她看到推开车门下来的男人，紧紧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了几分。
苏希然下了汽车。
男人穿着铁灰色军装，衣衫整整齐齐，军服衬衫的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军装上衣有绥带，金属的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衬托之下，他那双眸深邃漆黑。
他冲楚寒予笑，左颊深深酒窝，这让他的笑容格外英俊。
楚寒予一顿。
苏希然靠近，双手撑住黄包车的边沿：“妹妹，好巧遇到了你。我请你喝咖啡。”
“不用了大哥，我有点忙。”楚寒予说。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速略快。
苏希然已经动手，将她从黄包车上拉了下来。
楚寒予没反抗。
反抗无用。
她只是道：“等一下，我的女佣在后面，我让她先回去，还要给她车钱。”
半夏的黄包车稍后而至。
楚寒予掏了钱给她，又说：“我没回去，就不要开院门。”
“小姐……”半夏往那边瞥了眼，看到了威严的军官，脸色有点发白，“您不会有事吧？”
“我没事。”楚寒予道。
半夏点头。
楚寒予付了车钱，转而上了苏希然的汽车。
和以往不同，这次他没有抱她，也没有吻她。
汽车平平稳稳开出去。
渐渐的，走出了城门，外面的黄土路坑洼不平。
楚寒予终于忍不住：“大哥不是说请我喝咖啡吗？去哪里喝？”
“跑马场。”苏希然道，“会骑马吗？”
楚寒予点头：“会。”
以前盛柔贞就很爱骑马。她自己有个跑马场，好像是督军夫人给她的陪嫁，她经营得不错。
楚寒予时常要被她带着去玩。
每次在马背上飞奔，能暂时忘记生活中的苦，楚寒予很喜欢骑马。
苏希然却略感意外：“你好像什么都会点。楚寒予，我似乎看错了你。”
楚寒予从记忆里回神，淡淡道：“你现在后悔轻待我了吗？”
苏希然笑：“我何时轻待你？我是很喜欢你。”
这话，极其无聊。
楚寒予的心中是一片死水，她没有少女情怀，听了这话只觉得烦。
她无法逃开他。
“……昨晚姜公馆闹的事，我听说了。”苏希然突然说。
楚寒予没打算告状，她平平淡淡：“没什么大事。”
“对不起，楚寒予。”苏希然语气认真，近乎谦卑。
楚寒予微愣。
高高在上的少帅，什么时候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
为什么要道歉，而且是真的满怀愧疚？
“……那天我在气头上，就去找了姜知衡。我的本意，是他们能说服你，甚至哀求你。
这样，你在姜家会更好过，至少公婆都得捧着你。我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拿捏你。”苏希然道。
楚寒予静静听着，身子在一点点发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