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握着陈筱艾的手直掉眼泪:“多谢晨妃娘娘,多谢姑娘......这几日可把我给愁死了。”
“妈妈客气了,”陈筱艾手忙脚乱的给老人家擦眼泪,“我家娘娘与王妃是至交,都是该做的。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依着王妃的性格,就算太后指婚,王妃的父母竟也就这样让王妃嫁过来?”她仔细观察着,除了杨妈妈,屋里几个侍女看着战斗力着实不高啊,怎么着也得配备几个有胆量有见识的啊!
杨妈妈叹道:“太后指婚,这事本就板上钉钉。王爷生性风流......也是男子常态。老爷夫人只有王妃一女,视作掌上明珠,只教得知书达理,温和敦厚......原也没想着高嫁到王府里来啊!唉......要是那晚太后宫中合欢晚宴,两人不碰上面就好了。”
“您的意思是.......太后赐婚时,王爷与王妃其实已经.......看对眼了?”
“唉.......若王爷王妃当时无此意,太后也不会贸然指婚。”
哦......也就是说陆碧芯和平王原本就是有几分情意的,但其实她并没有做好准备就成了王妃。
平王与皇帝不愧是亲兄弟,添女人如吃东西,偏偏陆碧芯她所受的后宅教育不能够让她撑起王府后宅众多女人,因此生出德不配位的卑微感,让她面对侧室侍妾们不够有底气。
一旦有嚣张跋扈的前来示威,她自己就先泄了气,心里又悲又醋,干脆躲着不出来。
这都怀胎七个月了,等来日孩子生下来,还继续躲着不成?平王有多少个庶子庶女来着,最大的也有十岁了吧?即便生下的是嫡子,来日封世子的这段日子,也是需要母亲的用心筹划,不然你当一屋子妾室是死的吗?
杨妈妈从陈筱艾脸上看到了困难重重,也忧心忡忡道:“我总算是明白夫人当时的心情了......”
杨妈妈带着陈筱艾到正堂时,老远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还有几名女子的哭泣与求饶。
正堂里,只见数十名女子神情姿态不一,规规矩矩地坐在两排位置上。中间跪着一名刚被掌嘴的女子,几十巴掌下去,一张俏脸早已肿的老高,淤痕正冒丝丝鲜血,嘴也打烂了,趴在地上咳血不止。身旁同样跪着的两名女子正不停磕头求饶,哭得脸都花了。
“姑姑,这是?”陈筱艾凑到王姑姑身边问。
“那三个侍妾,就是冲撞王妃的。被掌嘴的罗氏属她最出言不逊,另外两个也正等着收拾呢。”
高氏与侧室之一梅氏一起坐着,梅氏同样面容姣好,从神情姿态上更加端庄大方,眉眼间隐隐含着高傲之意,她刚刚冷眼看着罗氏被掌嘴,眉头都不皱一下。倒是旁边的高氏捏着帕子,打一下颤一下,一脸于心不忍,转过头去不愿意看。
罗氏到底没挨过,翻着白眼晕过去。明真姑姑让人带下去医治,对那两个浑身发抖的侍妾说:“在这儿打怕是要吵到王妃休息,去庭院打吧。”
“姑姑饶命!妾身知道错了!”
“求姑姑饶了妾身这一次!”
“一个也不能少了。”明真姑姑一摆手,婆子们领命,将两个侍妾硬拖下去,不一会远远就传来啪啪地掌嘴声,一声重过一声,两个侍妾的哀叫也慢慢低落下去,在座的侍妾们纷纷撇过头,不敢细听。
梅氏站起来对明真姑姑说道:“妾身没有管教好妹妹们,害王妃受惊,理应受罚。”
高氏一听,连忙也跟着站起来称罪。
“两位侧夫人有子女需要照顾,一时应付不过来也是有的。”明真姑姑缓缓道,“王妃卧床养胎,可有吩咐过让哪位侧夫人执掌中聩?”
梅氏轻抿嘴唇,高氏应道:“是妾身。”
明真姑姑点点头:“高夫人入王府多年,应当知道如何打理府中上下。”
“妾身向来愚笨,多事不得要领,还请姑姑们赐教。”高氏姿态摆得很低,神色也是诚惶诚恐。她是平王第一个侧妃,生有庶长子与四小姐和五小姐,太后对她还挺满意,看面相说她是个会生养的。
梅氏用帕子轻按嘴角,道:“高姐姐要照顾三个孩子,怕是自己院里都顾不过来吧?”
“既得王妃信任,我定竭尽所能,为王妃打理好王府后宅。”高氏朝梅氏浅浅笑了一下,不与她起争执,“还请姑姑们赐教。”
“高夫人不必过谦。太后叫我们几个过来,就是帮忙打下手的。”明真姑姑看了眼脸色不甘的梅氏,心中有所计较,对着底下侍妾又是一番说教。
陈筱艾站在王姑姑身后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些侍妾们个个美貌,但也只是美貌,妆容打扮都差不多,算得上有特色也就那一两个,而且一比之下也不突出,平王的审美倒不如盛成帝多种多样。
这样对比下来,平王妃的性子虽然软,但靠美貌气质也能拔得头筹,是件好事。
“王妃柔善,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若有人想些不该想的,做些不该做的,这通掌嘴只是警告,再犯可没有这样的好事情。”明真姑姑冷声道,“还请各位记清楚了。”
侍妾们经过罗氏那一遭,耳边又还残留着断断续续的哀叫声,个个噤若寒蝉,明真姑姑说教什么,都低头称是,不敢有二话。
陆碧芯醒来后听闻罗氏三人容貌俱损,被关在自己屋里养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时,她面露不忍,但也没说话,只垂眼喝汤。
杨妈妈察言观色,劝道:“我的王妃,您可别同情那些贱人,您如今身子是最紧要的时刻,她们却敢说那些污言秽语来刺激您,可见心思歹毒!这样的人同情来做什么,您还不如心疼您肚子那位小主子,他可乖着呢。”
陆碧芯面露爱怜,摸着耸起的肚子叹道:“我知道......只是觉得她们以色侍人,以后她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果然是个善良的。陈筱艾见杨妈妈一脸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担心的脸色,安慰道:“王妃也不用担心,她们是王府侍妾,以后规规矩矩的,王府是要养她们一辈子的。若哪个有福,来日生下孩子,还有您这样的好嫡母,日子可不要太好过哦。”
“若能这样,自然是最好。她们对我这样虎视眈眈,就是没有自己的孩子罢了.......”
我的老天爷......陈筱艾一脸震惊地看向杨妈妈,杨妈妈撇过头去,多少有点绝望了。
“王妃你.......不是,陆老爷和陆夫人,感情一定很好吧?”
一听父母,陆碧芯顿时喜笑颜开,她笑道:“自然!我父亲与母亲是青梅竹马,成婚后伉俪情深,多年来示对方为唯一,乃事京中佳话呢!”
那你为啥会喜欢上平王啊......大概是陈筱艾的神色表示得太过tຊ明显直接,陆碧芯颤了颤睫毛,轻声道:“我从小到大,便一直想着要像我父亲母亲那般,嫁给一个示我唯一的人,我知道王爷他.......并不是那个人选,但是那晚合欢夜宴上,他对我说......只有我能做他的妻子......”
说到此处,陆碧芯的脸颊已经漫上艳色桃花,双目湿润轻颤,如此动情姿态,也能想到平王对她说这番话时真心的模样。
她是个顶好的女人,也会是个很好的妻子,但却不一定能担住这个王妃之位。
被送来平王府那日,晨妃面色凝重的对陈筱艾这样评价自己的闺中密友。字字戳中,没有一毫偏差。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见的男人太少,一句话就给骗走了.......陈筱艾忍不住在心里想道,这样父母恩爱没有受过挫折的千金小姐最好骗了,话本里没少以她们对主角开展一段无聊狗血的爱情故事,王妃很明显也是被荼毒了,同样的家庭环境,晨妃娘娘就成长的很不错......
荷香从外面回来说道:“王妃,兰姨娘过来请安了。”
“是阿兰啊,让她进来吧。”
兰姨娘长脸细眉,神情温顺,并不算漂亮,但一群人里她反而是最好认住的,陈筱艾觉得侍妾里有些特色的就是她了。
“给王妃请安。”她十分规矩的行礼,头垂得很低,是个恭敬到有些虔诚的姿态。陈筱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快坐。”陆碧芯让人上了茶,温言问道,“最近身体可好些了?睡得还好吗?”
兰姨娘面露感激之色,道:“多谢王妃记挂,奴婢已经好多了,如今一直服着药,睡得虽不安稳,但也不会起身了。”
“如此便好。看来还是高氏说得对,你刚住到南苑难免不适,想的多便睡不好了。”陆碧芯笑道,“那日你突发梦游,可把我给吓着了。”
“是奴婢的错,害王妃担心了。”兰姨娘面有愧色。
梦游?陈筱艾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兰姨娘有梦游症?什么时候会的?”
兰姨娘知道眼前少女是跟着太后宫里人来的,又待在王妃房中服侍,便规矩的答道:“就在这个月初。大夫说我白天思虑过重,晚上无法入眠,导致作息不稳,也不知道自己是醒没醒,就到处乱走......”
“姨娘以前就作息不稳吗?”
“不,住在东苑时一直挺好的。只是后来搬去南苑,姐妹众多,难免吵闹,睡得便不大好了。”
“那你的父亲母亲也有梦游症吗?”
兰姨娘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的父母身体康健。姑娘为何这么问?”
“姨娘你也不过几日未睡好,父亲母亲又没有梦游症,既无遗传,那便不应该是梦游。”陈筱艾道,“梦游症很少突发,大都是是从小就有迹象的。你刚说不知道自己醒没醒......你记得你梦游时发生的事情吗?”
兰姨娘顿时脸色一变,似有害怕,她小心翼翼看了陆碧芯一眼,杨妈妈倒是先开口了:“兰姨娘记得呢,因为就是我和荷香发现的她,我们叫兰姨娘时,她还回话说王妃屋外有人影,当时丫头们守夜,都说没有看见什么,第二天高夫人叫了大夫,说兰姨娘的样子很像她娘家一个患梦游症的妹妹。”
兰姨娘欲言又止,低下头去。陈筱艾却觉察出不对味来,她问杨妈妈:“你们当时叫兰姨娘时,她便直接回了你们话?”
“是呢,就一声。”
“兰姨娘可有意识不清醒?”
杨妈妈和荷香相视一眼,犹豫着说道:“好像没有......兰姨娘看到我们,便跑过来跟我们说快叫侍卫,王妃屋外有人。”
陈筱艾看向沉默的兰姨娘,问:“杨妈妈所说的,兰姨娘可还记得事情经过?”
陆碧芯忍不住问:“筱艾,你问这些是做什么?”
“若自己没有生病,别人却说你生病了,那不老晦气了吗?”陈筱艾说道,“奴婢懂医理,听兰姨娘所说的并不是梦游症,奴婢得问清楚才行。”
兰姨娘像是突然有人肯定一般,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筱艾:“姑娘懂医理?”
“别的不敢说,我与梦游症病人曾同吃同住过,可不是你这样的症状。”
兰姨娘揪着帕子,看着陈筱艾,又看向一脸关心的陆碧芯,鼓起勇气道:“我、我也觉得自己没有梦游症!那晚我看得真真的!的的确确有个人影趴在王妃床前对面的窗户上,我原以为是哪个丫头正闹着玩,杨妈妈一喊我,丫头们都出来了,还不小心翻倒了花样子,我再一看,那个人影就在屋檐上消失不见了!我还记得他手臂细长,丫头里也没这样的啊!”
“......可大家没找到人影,又知道我不愿搬去南苑心情不好,也睡不好,就说是我看岔了......第二天大夫给我开了安神药,高夫人还免了我请安,说是王妃正安胎,我乱说话是要吓到王妃的......”兰姨娘满心不安,帕子都被她揪皱了,但她言辞恳切,不似有假。
杨妈妈迟疑道:“可那晚我与侍卫一起将东苑里里外外的查看了,没发现不对的地方.......更没有什么人影。”她是个仔细人,虽然也觉得兰姨娘看错了,但以防万一还是检查了一番。
“兰姨娘连丫头们翻倒花样子,那人手臂细长都记得,单这一点便绝对不是梦游症。”陈筱艾肯定道,“梦游症病人一旦发作,不是一两声就能叫醒的,叫醒了也是意识混乱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答上话,更会短暂失忆,不记得事情经过。”
“那、那.......”兰姨娘不敢去看那扇窗户。
陆碧芯撑起身子,倒望了几眼那扇窗户,看神情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陈筱艾也跟着看了看窗户,笑道:“那就来看看到底是人是鬼了。”
南苑里,高氏提着裙子有些疲惫,丫头们不敢耽搁,服侍她换衣喝茶吃点心,等在塌上卧下,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心腹丫头满叶轻轻按摩她的小腿,道:“夫人真是辛苦了。那明真姑姑可真难缠。”
高氏叹道:“那明真如今虽然不在太后近前伺候,担论侍候太后的时间可比那满福姑姑还长,不能慢待了。”
“奴婢们明白,里外都打理妥帖了,只是......准备的厚礼,明真姑姑眼睛都不眨就给退回来了,另外两位姑姑也是。”
高氏沉默一会,道:“太后的人,本就没那么容易应付,让伺候的丫头们警醒些,多做少说。”
“那三位姑姑是替王妃管教侍妾们来的,夫人您一向谨言慎行,在太后那也有脸面,倒不必怕她们。”满叶安慰道,“倒是西苑那位,事事争抢在前头,明明王妃连中聩都不交予她,脸皮也忒厚了。”
高氏轻笑道:“人家是兵部侍郎的嫡出女儿,差点就要成为王妃的,如今跟我这个庶出的平起平坐,那口气哪里压得下去呢。”
“什么嫡出庶出的,王爷可不看重这些,要不然咱们大少爷才十岁,王爷就要带去兵营历练了。”满叶奉承道,“世家子弟中,也只有卓小侯爷有这番待遇,将来咱们大少爷必定勇武。”
提起自己的儿子,高氏眉眼舒展,笑道:“升儿若能如卓小侯爷那般,我便什么都不求,只等享清福便是。”
满叶轻声道:“夫人此刻便可享清福了,咱们大少爷有王爷爱重,就算.......王妃生下的是嫡子,差十岁呢,襁褓婴儿,何足为惧呢?”
“.......王爷虽看重升儿,但王妃的孩子毕竟是嫡出,宫中更还有太后与皇上厚爱,我要放心下来,还为时尚早。”高氏沉吟道,“我定要为升儿,谋个最好的出路。”
有小丫头轻手轻脚进来,在满叶耳边说了两句,满叶顿了顿,对高氏说:“兰姨娘去给王妃请安了。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回来呢。”
高氏拧眉:“不是让她不要过去东苑吗?”
“王妃允许了。兰姨娘本就是东苑的丫头出身,性子内向,王妃对她一向宽和。”
“我们这位王妃,对谁不宽和了?”高氏哼道,“算了,倒也好。王妃是个性子软的,若给姓梅的钻了空子,那才叫麻烦。”
“夫人想得开便好。兰姨娘向来胆小,又服着药呢,不用担心她胡说。”
“齐太医开的安神药她都喝着?”
“奴婢叫她房里翠儿盯着,一碗不落呢。”
高氏点点头,道:“那晚竟叫她撞见,白白浪费一遭安排,真是晦气!那药让她继续喝着,不准断。”
“是。那.......那人还继续安排吗?王妃如今七个月了,若再不安排可就来不及tຊ了。”满叶道,“奴婢想着,如今几位姑姑在,倒是不太好下手。”
“继续安排下去,左右查不到咱们身上来。”高氏眼中掠过一抹狠色。
“是。”
满叶继续为她按摩小腿,高氏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我记得太后除了三位姑姑,还派来一个宫女,如今是在王妃房中?”
“是的,说是照顾王妃,也就是帮忙看顾汤药而已。太后大概是怕王妃屋里人不够谨慎吧。”满叶回想起那小宫女娇小的模样,“一个小宫女而已。”
“太后到底看重王妃。”高氏便不再多问。
翠儿提着药包,从后院小角门进府,穿过偌大院子与蜿蜒走廊,一路来到南苑。院门口崔妈妈并几个婆子正在吃酒说笑,翠儿看了眼还没暗下的天色,提着药包上前福身道:“见过崔妈妈。”
红光满面,膀大腰圆的崔妈妈是高氏的陪房,如今高氏暂管中聩,她得了主子的脸面,胆子越发大了,还未落日便敢与人饮酒作乐,全然不顾差事。
“哦,是翠儿啊。你兰姨娘近日如何啊?”崔妈妈看了眼她手里提着的药包,”怎么这会子才抓药回来?可是去齐大夫的药堂抓的?”
翠儿叹口气道:“姨娘还是老样子,睡不安稳呢,不过幸好不起身梦游了,不然奴婢一人也看不住。上次抓的药还没吃完呢,只是奴婢想着近来宫里的姑姑管教严格,不好随便出去,怕把药断了,便提前去抓了。”
崔妈妈笑着塞给她两块点心:“好丫头,你是个有打算的。兰姨娘幸好有你。”
与崔妈妈说笑两句,眼见她放心,翠儿说还要回去熬药,便告退回了兰姨娘的屋子。兰姨娘坐在妆台前,目光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我回来了。去了王妃屋里,可有怎么说?”她与兰姨娘原来都是东苑的一等丫头,规规矩矩地服侍主子。后来阿兰被抬做侍妾,也把翠儿留在身边,两人私下姐妹相称,感情十分要好。
见翠儿回来了,兰姨娘连忙将在王妃屋中所说的事情告诉她,翠儿脸色一变,回头看门窗紧闭,从怀里拿出一张方子塞到兰姨娘手中道:“姐姐不用请那位陈姑娘来看了。这是之前我托人拿安神药的方子去找城外的郎中,他给我回的信,那齐大夫开得根本不是什么安神药,是**!份量虽不重,但能让姐姐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日渐下去便神思萎靡困顿,以后怕是要连话都说不清的!”
兰姨娘差点站不住,她神色茫然,捏着信抓了又抓,突然咬牙起身将信点火烧掉,火光中她面露哀色:“幸好有你在,我并未多喝......”
翠儿扶着她坐下:“还是老样子,我把药煮好送到房里来,照常倒了便是。如今王妃知道,定护着姐姐的。”
“王妃性子太过纯善,又大着肚子,多有不便,若我能帮上一二,以后也能得到庇护。”兰姨娘抓着翠儿的手,眼中含泪,“高夫人肯定让人盯着我,只有你骗过她们,在南苑来去自由......翠儿,我就只有你能依靠了!”
翠儿面露心疼,安慰道:“姐姐放心,我与姐姐同心一体,只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