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明灭的光在眼前忽闪。江林致不催,只是小心翼翼地tຊ拽着他的衣角,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不多时,陆环堂翻身躺到一边,只拥月色入怀,轻声道:“是属下唐突。”
暖身的人形火炉一走,江林致有些意外,浅笑问道:“你不和我发生点什么,怎么理直气壮拿我撑腰?”
果然,江林致知道他今日不辩解“男宠”的事情了。
陆环堂直接起身,跪在床下道:“污了小姐清誉,是属下的错,请小姐处罚。”
江林致伸手把他拽回去,嗤笑道:“你被送进来时我就知道你肯定狐假虎威了,不过我不在意,手段不重要,达成目的就行。今晚你在我这宿一晚,明日他们自然对你客气。”
踟蹰了许久,陆环堂还是伸手轻轻抚过江林致的脖颈,那疤痕突兀、粗糙,在他掌下极其扎手,刺着他带着厚茧的掌心微微发疼,半晌,他道:“小姐可以打我出气。”
这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当时的杀心。
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陆环堂摆烂似的,等着江林致的回答。
第十一面 又来
短暂的沉默让陆环堂冷下头脑,细细分析一下了。
拿捏得好,江林致会对陆环堂放下芥蒂,毕竟真话都说了;可若拿捏不好,江林致就反过来拿捏陆环堂的生死了。
幸好江林致浑不在意,拢好衣服重新钻回陆环堂怀中,“你当我身边都是忠心之人吗?我不在乎你们的忠心,只要办好事情,我愿意养一群狼崽子。”
这话说的随意,听着却心惊。她贪财,无政见、无武功,这样一个无用之人,手中却握着随国的一半财路,就像是一个落单的小羊羔。
是谁把她推上去的?
她又是怎么在随国这样群狼环伺的环境里活下来的?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怜惜,陆环堂把江林致抱紧,轻声道:“属下不是狼,不会咬人。”
江林致闷声笑了笑,温热的气息打得陆环堂心口痒痒的,最后还是江林致实在克制不住睡意,拍了拍陆环堂的背以示安慰:“睡觉。”
第二天江林致拖着陆环堂赖了床,她睡相不好,但特别安静,就像是蜷缩着睡觉的一只猫。
见再睡就要正午了,陆环堂把江林致叫了起来,他刚把江林致扶起来,江林致就换个方向重新躺下,折腾了许久,她还是倒在床上。
见她一副软骨头赖皮样,陆环堂那个气啊,不过还输轻笑道:“祁先生脾气是真的好。”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江林致有些摸不到头脑,她打着哈欠问道:“为什么?”
“小姐,现在巳时二刻。”陆环堂道。
江林致闻言瞬间坐起来,但忽然发现自己不在江府,不用去晨会,便又倒了回去,“每天那么早起床,好不容易休息半天,你又来管我。”
想着临行前祁灵均的叮嘱,陆环堂道:“小姐再不起,就会睡得头疼了。”
江林致不情不愿起床,不情不愿地张开手臂让陆环堂给她穿衣服。
陆环堂从来没给女人穿过衣服,女人衣服繁琐、麻烦,他生疏地给江林致系上前襟,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偏江林致摇摇晃晃,总不免有一些触碰。
总算给江林致穿好一件衣服,江林致已经靠在他胸口又睡了过去。
陆环堂又发现绦带系得很丑,江林致也发现绦带的问题了,睡眼朦胧地扯着前襟,道:“男人啊,脱女人衣服熟练,帮她们穿上就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