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谧收回视线,淡淡垂眸,不再多看。
等办完离婚手续,季屿川愿意跟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谁都管不着。
江时谧在季屿川看过来前,闪身到了一颗硕大的盆栽后。
等两人进去,她才和后脚过来的韩清砚一起进入。
相比起季屿川两人引起的轰动和围观称赞,江时谧两人没引起注意,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有少数知晓江时谧身份的人,瞥一眼不远处郎才女貌备受恭维的两人,朝她投来或怜悯,或讥诮的眼神。
幸灾乐祸的占了大半,窃窃私语时不时钻进耳朵里。
“那不是季太太吗?她怎么来了?”
“这样的场合,季总带着别的女人出席,却把季太太晾在一边,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呀?”
“啧,她怎么还有脸过来的,不会是想宣示主权吧?有好戏看了。”
“江时谧那点配得上季总?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我看早晚被扫地出门……”
……
韩清砚皱眉去找嚼舌根的人,可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背后说人坏话,嘴唇几乎都不动的,还个个演技精湛,根本看不出来是谁说的。
江时谧朝他摇头,“随她们说去,我早就习惯了,正事要紧。”
“嗯。”韩清砚只能压下不悦,带她去找目标人物洽谈。
就在这时,江时谧放在手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进来一条信息。
江时谧眼皮一跳,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拿出手机解锁,果然看见季屿川发来的消息,“江时谧,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字里行间透着男人浓浓的不悦和警告。
江时谧想到刚才看到文汐挽着他撒娇的一幕,清冷的眸底像结了一层冰,讥讽的回了一句,“季总先管好自己,再来教训别人。”
随即就将手机关机收好,专心于自己这次来宴会的目的。
江时谧并不知道自己被文汐盯上了,她跟在韩清砚身边,由韩清砚介绍给一位向来喜欢做慈善的张董。
洽谈过程意外的顺利。
张董听完江时谧的想法,翻看了下她带来的初步方案,许诺道,“如果江医生的基金会能成功组建,我愿意无偿捐款一百万,并看后续情况和财务报表再决定是否持续投资。”
江时谧心底一喜,笑着道,“张董大气,我替那些即将受助于基金会的病人们谢谢您的援助,您放心,账务方便我们一定做的清清楚楚,绝对将每一分钱都花在病人身上。”
闻言,张董笑了起来。
但双方正谈的愉快,他突然面露迟疑。
江时谧心头一紧,下意识问,“怎么了?您是还有其他顾虑吗?”
张董失笑摇头,“就是我们公司有您丈夫季总的入股,季太太你看我们是不是去和他打个招呼?”
江时谧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
这才明白,对方是看在季屿川的面上,才轻易答应此事。
她犹豫间,突然来了一个侍从,对着韩清砚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先生,不好意思,举办方说没有邀请您,还希望您现在离开。”
韩清砚神色几分难堪,“我带邀请函过来的。”
侍从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邀请函上,不是您本人,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这种规格的宴会不是一向只看邀请函不看人的吗?怎么会出现进场的客人中途被赶走的情况呢?
江时谧脑中顿时蹦出来一个名字,她咬牙切齿道,“肯定是季屿川,他这人这么怎么小心眼?我去找他!”
侍从这时又催促道,“先生,若是您再不离开,我们只好请保安过来了。”
韩清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低声对江时谧道,“算了,我还是先走吧,基金的事暂时先靠你了。”
话落,他转身离开。
虽然动静不大,可离得近的人,有三三两两的注意到。
江时谧从未觉得如此愤怒,季屿川怎么对付她可以,但如此侮辱韩清砚,她实在是忍不了!
“是你让人把韩医生的赶走的吧?你为什么连这容不下?你的心眼就这么小吗?”她冲过去,愤怒的找季屿川对峙。
季屿川摇着酒杯,不屑道,“我还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面大费周章。”
江时谧当然不信,“你就连取消扶持的事都能干出来,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行了,说来说去还是一点钱的事。”
季屿川听的烦了,将酒杯往旁边一放,看着她道,“你与其到处求人,不如好好求我。我可以答应你恢复医院那边的扶持,只要你能做到两件事。”
“第一,和韩清砚彻底断了往来,第二,向我认错,以后不准再提离婚的事。”
“我绝对不可能答应你!”江时谧咬着后槽牙,毫不犹豫道。
这根本就不是一点钱的问题。
这其中关乎着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多个家庭,却被季屿川这样一个罔顾性命的混蛋掌握在手中。
她宁愿多想想办法筹办基金会,也不想被季屿川把握住命门,在关键时刻撤资。
没想到江时谧拒绝得这么干脆。
季屿川漆黑眸底闪过一抹戾气,“你为了一个韩清砚要和我作对到底是吧?那我们就走着瞧!”
既然这个韩清砚在她心里这么重要。
那他就让她好好看看,这个被她看重的男人有多没用!
江时谧不想再和他做无谓的掰扯,直接转身离开。
今天这个场合,是韩清砚好不容易拿到的邀请函才进来的,她得珍惜,继续找机会谈合作才是。
但在她观察目标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怎么还有脸赖在这里?你那个男伴不是都被扫地出门了吗?”
江时谧扭头看向文汐,语气厌烦,“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屿川吗?”文汐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炫耀道,“看到了吗?这是屿川送给我的,他连一个子都不舍得为你花吧?”
江时谧无所谓道,“随便你怎么想,你有能耐,让他为你倾家荡产都行。”
文汐轻只觉得她是嫉妒,轻哼一声,“所以我劝你还是死心,趁早和屿川离婚吧,还能多少分点钱给你。你也知道,我肚子里怀了宝宝,等月份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江时谧纵使已经心死,却还是会微微抽痛。
她暗吸一口气,冷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能耐,就去说服季屿川,别来找我,我巴不得离婚。”
“少装了!”文汐语气不耐,“你一个不择手段爬床的贱人,屿川怎么可能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