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谧一顿,心里忽然浮现不详的预感,“什么意思?”
“总裁他出车祸,大量失血,在抢救……”
电话挂断,江时谧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医院,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刚助理说的话。
每一个词都让她触目心惊的程度。
等到了医院,手术室外,季家人已经在等着了。
江时谧一到,几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我说你们年轻人,有事没事闹什么闹,一点小事都要闹离婚。”
季屿川的继母许艳兰率先发难,“现在好了,人都闹进医院了,要是屿川真抢救不回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江时谧心中也在愧疚,低着头说,“妈,对不住。”
许艳兰冷哼一声,“你别和我说,现在躺在里面的也不是我,有本事……”
“好了。”季老爷子听不下去,语气沉重地打断她,“你训这孩子干什么?事情原委我都听说了,是屿川自己开车的问题。”
江时谧微微抬头,“爷爷……”
季老爷子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自责了孩子,这事不怪你。”
巨大的担忧和愧疚在季爷爷安慰的话语下变得更加让人难受,江时谧红了眼眶,摇摇头没说话。
她嫁进季家三年,季爷爷是对她最好的人。
要离婚的事本来就瞒着不敢告诉他,如今还因为这个害季屿川出了车祸。
这让她感觉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季老爷子看着她,叹口气,“我也不问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了。但你能不能答应爷爷,至少等屿川车祸出院再说?”
江时谧犹豫了一瞬,点头答应,“我会的,我会好好照顾屿川到病好为止。”
手术进行了将近五六个小时,红灯终于变绿。
所幸手术很成功,季屿川被推进特护病房。
得到消息的文汐终于姗姗来迟。
比起江时谧,文汐更不受在场季家人的待见。
许艳兰直接当作没看见她,季老爷子也只是应了她的招呼,同意她进病房看看季屿川。
但季屿川的麻醉还没过去tຊ,人没醒来。
见江时谧几次看时间,季老爷子便主动提出了和她先走。
江时谧才许诺会照顾季屿川,此刻几分尴尬地解释,“明天有台很重要的手术必须要我来操刀,所以才……”
季爷爷直接握住她的手,“我能理解,正好我这个老头子精力不济,我和你一起走吧,明天再来看屿川。”
文汐不甘被忽视,见缝插针献殷勤道,“没关系的,我可以留下来照顾屿川。”
许艳兰自然也不会尽心尽力的留着,病房内很快只剩下她一人。
季屿川的头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十分苍白。但即便这样,也无损他的清俊冷漠,只是显得气质更柔和了些。
文汐在他边上刚坐下,季屿川睫毛微微一颤,转醒了。
文汐欣喜道,“屿川,屿川,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季屿川转动眼眸,看见文汐,“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
文汐赶紧邀功道,“我一听说你出事就赶来了,在手术室外面守到现在,难道还有比我更关心你的人吗?江时谧只来看了一眼就走了,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第二天,正是小洛的手术。
这场手术准备了将近一个月,结果也非常成功。
术后,小洛妈妈来到江时谧办公室,跪在地上就要给她磕头道谢。
恰巧这时候,文汐再一次被季屿川从病房赶出来,看到这一幕,满心怨恨愤怒。
凭什么江时谧霸占了季屿川对她的爱,还能在这里接受别人的感恩戴德?
捏紧了拳头,她阴沉着脸离开医院,到了车上就拨通电话给助理,“江时谧那个叫小洛的病人是哪个护士在负责?让她把药换了。”
“随便什么药都行,反正不能让那个病人顺利恢复。”
“原因?你照做就是……”
……
做了一天的手术,江时谧早早下班回了家,直到第二天早上再次去小洛病房查房。
小洛妈妈见到江时谧,慌忙问道,“江医生,你不是说手术完小洛当天就能醒吗?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醒?”
“还没醒?”
江时谧皱起眉,收起病历本开始检查,“不应该啊,小洛妈妈,你先别急,我去看看,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文汐的声音忽然从病房外传来,“江医生,手术失误了就承认吧,还从来没有病人因为麻醉超过24小时未醒的,至少要给病人家属一个交代。”
江时谧转身看向文汐,眼神严肃,“现在还没确定小洛没醒来的具体原因,不能直接盖棺定论。还有,文小姐一个明星,也懂医吗?”
“但她没醒,主要原因就在于你这个主刀大夫。”文汐说话间,领着好几个人进了病房。
是院长和院方一众领导。
知道文汐是借着此事找她的茬,江时谧深吸一口气,越发严阵以待。
文汐眼中有得意之色,摇着头叹息道,“我说,江医生,手术失误你却一味的掩盖事实,只会延误治病救人的时机。”
江时谧拧起眉头,还没说话,小洛妈妈一把抓住她,眼神不可置信,“江医生,手术……真的失误了吗?”
文汐故作怜悯地看向小洛,“你以为这孩子怎么会现在都还没醒呢?”
小洛妈妈捏着江时谧的手一紧,明显慌了起来,“江医生,你说话啊!”
江时谧顾不上捣乱的文汐,先安抚小洛妈妈说,“你放心,手术我保证没有问题,小洛醒来应该是别的原因,我会尽快查看。”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文汐双手抱胸,“院长,你来说吧。”
院长皱着眉头上前,语气肃然,“江时谧,有人举报你故意掩盖手术事实,现在需要对你进行停职调查。你先好好回忆一下昨天的手术细节,等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院长这个级别的人物,对于小洛妈妈来说就是权威,她一下子相信了。
摇着江时谧急切又悲伤地质问,“江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实话吧,我那么相信你,你不要骗我们了!”
“你相信我,小洛妈妈。”
江时谧看着院长的眼睛道,“停职处分可以,但现在救小洛要紧,先让我给他检查治疗,等他醒了,我接受任何……”
不等她把话说完,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大喊着“庸医”冲了上来开始推搡。
江时谧被毫无预兆地推倒在地。
紧接着,一个板凳被高高举起,对准了江时谧的背即将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