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第二天就拉着行李箱去上班,她是一年前入职的灵鹿,国内最顶尖的私人歌舞团,她现在还觉得庆幸,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躲开霍砚礼。
“笙笙来了。”能在灵鹿工作的,大多都家境不错,几个年轻人之间相处起来也很愉悦。
“裴瑾,最近过的好吗?”明笙对眼前的年轻男子笑了笑。
“还不错。”裴瑾是吹笛子的,性格温和,这样的男生,如今实在少见,算是灵鹿的女生之友。
“郁年。”明笙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灵鹿都是两个人一个房间,通常是和自己的搭档一起。
“笙笙。”屋子里的人来得早,抱着一把琵琶拨弄着琴弦,闻言抬头看着明笙。
明笙和宋郁年关系很好,两个人性子都安静而温柔,宋郁年性子温和,眉眼中却带着一丝散不开的愁绪,明笙隐隐约约觉得,郁年大概是受过情伤。
明笙将自己的东西放下,宋郁年看着明笙的身影“笙笙好像很高兴,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好事?我分手了算不算。”
明笙擦拭着自己的古筝,漫不经心的说着,可话语中都带笑意,宋郁年抱着琵琶,语气还是那样轻缓。
“你果然不喜欢你那个男朋友啊tຊ。”宋郁年轻轻弯着眉眼,相比起明笙明艳精致的模样,郁年穿着一身旗袍,面容素雅高贵,如同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模样。
灵鹿的老板面试的时候,就玩笑一般的说过,她们不应该来这里,应该去当演员,进娱乐圈。
“其实,他应该不是坏人,只是不适合当恋人而已。”明笙也利用了贺西庭,所以对贺西庭倒也没有所谓的怨恨。
“我从未见过你这个男朋友,就连你谈恋爱,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你从不主动谈论他,分手了也不生气,若是真心喜欢,不会这样平静的。”
明笙坐在琴凳上,开始穿戴义甲,听了郁年的话,有些心事重重。
“我给你说过很狗血的故事吧。”
宋郁年点点头“好啊。”
明笙将她和霍砚礼的故事娓娓道来,末了,看着对面的宋郁年“所以我就来上班了,我想先冷静一下。”
对面的人没劝说什么,明笙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至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是明笙的事情。
“笙笙很喜欢这个人?”
“嗯,我做不到,甚至都无法想象自己喜欢上别人的样子,可四年没见,我觉得我们可能有些陌生。”明笙眨眨眼,阳光穿透眼睫,在瓷白的皮肤上落下一点灰影。
“那就慢慢来吧,笙笙这么好,可要让那个人知道自己错了,才能考虑原谅他。”
明笙点头,嘴角浅浅勾起,现在已经很好了,四年的时间,明笙无数次梦到霍砚礼葬身深海的样子,可这几天,她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霍砚礼活着,这是明笙四年来求而不得的事情。
明笙低头轻轻拨弄着古筝的琴弦,悠扬空灵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露出来。
明笙喜欢古筝,古筝带着她幼年的时候最美好的记忆,窗外是雨打芭蕉,小小的明笙坐在那里弹奏着古筝,她刚学不久,弹出来的是最简单的曲子。
前面,她的父母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旁边的姐姐拿着一本砖头块一样的书翻阅着,
所以对明笙来说,古筝代表的是回忆和过往。
明笙的状态从未有过的好,排练的时候,好几个人都忍不住问她是吃了什么仙丹灵药了。
就连团里古典乐器的老师,听了之后都满意的点头。
“你从前的琴虽然技巧用的熟练,但却少了感情,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心事就那么重呢?如今总算是轻快起来了。”
这位老师十分德高望重,明笙也很敬重她“多谢江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每一次正式演出之前,他们都要排练上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这段时间,歌舞团的训练是半封闭式的。
明笙和郁年往公寓走的时候,明笙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
贺西庭。
明笙看着来电,这两天,忘记将他拉黑了。
犹豫了一下,明笙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妈生日。”电话一接通,对面的人就开始质问他。
明笙听着对面趾高气昂的声音,心中厌烦,的确,过去那几年,只要是贺西庭的家里人过生日,明笙都会送上礼物。
可在贺西庭妈妈眼中,她是倒贴自己儿子的,一向看不惯自己。
“贺西庭,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该为了这种事给我打电话。”
贺家老宅,贺西庭原本散漫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明笙,别跟我闹脾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
“可是,贺西庭,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和你闹过脾气,这三年,我从未和你提过分手。”
没错,明笙一向不和他闹脾气的。
“所以,我和你提分手,那就真的是分手了,贺西庭,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也不会接的。”
“明笙,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还真当我们是在谈恋爱?我告诉你,我从没把你当做我男朋友过,有本事,你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贺西庭像是恼羞成怒了,可明笙却松了一口气。
“好,贺西庭,再见!”明笙挂断电话,然后将人拉进黑名单,拉黑删除。
宋郁年在不远处等着明笙,看到明笙走来“是家里人吗?担心你?”
明笙摇头“不是,算是闲杂人等吧,走吧,还有时间回去睡个午觉。”
而那边,贺西庭看着自己被挂断的电话,紧盯着屏幕,突然抬手将手机扔了出去,摔在墙壁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好,明笙,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有种。”
第二天的时候,整个云城都知道,明笙和贺西庭分手了,可没人相信,都在打赌明笙什么时候求复合,毕竟谁都知道明家二小姐有多痴情。
可一天,两天,七天,半个月之后,贺西庭盯着手机屏幕,一个电话都没有,明笙好像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抽离了。
贺西庭的父亲也问他,是不是和明笙闹别扭了,贺西庭有了理由,勉强又给明笙打了一个电话。
可手机里冷冰冰的话打断了贺西庭的幻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