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他冷嗤一声:“我还以为这母女情很深呢,没想到她就这么抛下你跑了,不过也正好给我省事儿了。”
“你想做什么?”我的目光还停留在他走出来的方向,一方面我希望我娘能回来救我,一方面觉得她也在骗我,无论救我不救我,我的结局估计都差不多。
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消极,但此情此景,我确实积极不起来。
“做什么?”他狞笑道:“老夫在你娘手上栽了不止一次,你又是个极佳的补品,我自然是要和你喜结连理了。”
“安安,将她扔进喜轿,不要错过了吉时!”他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须臾之间,棺材盖合上的声音就从我身后传来。
我收回视线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杜安安,“安安,你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放了我吧,你看你师爷都那么老了,你真的忍心将我推进这个火坑吗?”
我有预感,要是我真被他们带走了,只怕小命难保。
她闻言什么也没说,只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后背直发毛。
良久她才阴测测地问了我一句:“你知道我刚刚说的那几个人是谁吗?”
救命!我根本就不认识她爹她弟弟,还有她那个什么师叔,更是闻所未闻,我怎么可能知道!
于是乎,我摇摇头。
见到我的时动作她癫狂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下,哪怕她不断地抬起手拭泪,依旧止不住那汹涌的如潮水般的泪意。
“我爹,我叫杜亚啊,你忘了吗?我找到他时,他的脸上还挂着惊恐的表情;至于我师伯,就是张德友咯,他身边那个男孩……”
她顿住,虎口钳住我的下颚迫使我和她对视:“他在去你们杨柳村之前还在和我打电话,还说等做完这场法事,就去学校看我,可是他就这样,消失了。”
我的心随着她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坠入谷底,她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找我寻仇,可我明明就是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先是张德友要将我献祭,后是杜亚要给我办冥婚,给我进行了催眠让我到地府都无法申冤,现在她杜安安又口口声声要给她爹她弟报仇,要让我成为这个老头子采阴补阳的工具。
“凭什么?”我强忍住眼泪,沙哑着声音问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冷冰冰地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所以,我要找你寻仇,就这么简单。”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她将我抱上花轿。
“月圆之夜,良辰吉时,吾主娶妻,闲人退避……”
“月圆之夜,良辰吉时,洞房花烛,青春永驻……”
“月圆之夜,良辰吉时,吾主娶妻,闲人退避……”
……
哀婉悠长的声音穿透这个纸糊的轿子传入我的耳朵,在我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而这个轿子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里面是一片暗红色,并且还散发着一股铁锈味,很像……
是被鲜血染红的。
我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镇得浑身都在发抖,外界的声音我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我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这顶轿子里,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别想了,你是第28个。”杜安安掀开轿帘,一把将我从轿子里面拽了出来:“你放心,很快就会有新的姐妹来陪你的,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甜甜地笑着,说出口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这是一个置于深山中的一座四合院,朱红的大门前是两座纯黑的石狮子,门口挂着两个灯笼,里面点着白色的蜡烛。
杜安安见我在打量那对灯笼,她顿时来了兴致,指着这些东西给我介绍道:
“看到了吗?左边那个是第13个的人皮制的,右边那个是第21个的人皮制的,看着是不是很细腻很透光?你这身皮囊也不错,不如你就做下一个幸运儿吧。”
我嘴唇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害怕,我告诉你哦,这人皮啊,要在活着的时候剥下来才最好,要是剥皮的过程中死了,那这人皮就不能用了。”
她依旧笑得那么好看,可此时此刻的她,活像一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面目狰狞。
这人皮下,包裹着一颗蛇蝎心肠。
她视人命如草芥,仿佛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她的变态心理。
“呵,你尽管放马过来,杜安安,这几个月,我就当我一颗真心喂狗了,亏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没想到再见面时,你对我只剩下满心算计!”
我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
“错了,你错了,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是我蓄意为之……”她忽然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反正你最后都神魂俱灭的,我不妨告诉你……”
“安安,时间快到了,不要再和她废话了。”老头穿着一身大红色吉服,一头白发高高束起,背对着我和杜安安,要不是这吹锣打鼓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我高低要夸一句仙风道骨。
他话音刚落,杜安安就给我头顶盖上了一块白布。
然后我就被她扶到了大厅,手里也被她塞了白色的绸缎。
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男人一袭长袍立在一侧,见我和老头进来,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堆满了笑容。
“一拜天地!”
他高呼。
我僵硬随着他的话音动作。
“这天地不拜也罢,若是它当真公平,就不会让我如此多灾多难!”我忽然出声。
刹那间,风云突变,天空中乌云滚动,电闪雷鸣,一阵接着一阵的狂风呼啸而过……
“胡言乱语!”杜安安指着我气急败坏道:“既如此,便直接送进入洞房吧!”
我被打横抱起,那块白布也因为这个动作掉落在地上,而我,也被老头抱进了大厅中央的棺材中。
那一轮圆月依旧挂在空中,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我的幻觉。
他将我放好之后,粗粝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脸颊,然后顺着我的脸颊渐渐往下,他的手落在我的羽绒服拉链上:“放心,老夫会让你很舒服的。”
“无耻!”
我瞪着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哈哈,无耻?你放心,等仪式完成,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耻。”
他“哗啦”一下拉开了我外套拉链,尖锐的指甲刮在我下巴处,疼得我嘶了一声。
他没有理会我发出的动静,手已经开始一颗一颗解开我的毛衣纽扣。
我紧咬着下唇,企图用这个方式挣脱定身符。
泪水顺着眼角落在,我好像,真的无能无力,救不了自己,更无法帮那些惨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女孩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