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没夸，只是对她伸出手。
岑芙蹦蹦跳跳的走近，坐车回去的路上多看了他几眼。
靳川还和平时一样，一只手捏她的后颈，一只手和她相扣，但感觉就是不太一样。
岑芙没多想。
晚上在靳川开完视屏会议后缠他：“好冷啊，你再找找酒店，让它把空调开低点。”
靳川把岑芙抱在怀里，“别闹。”
“你热？”
“恩。”
“好吧。”岑芙挤进他怀里，靳川不介意，她就无所谓。背对又一场视屏会议，下巴磕在他肩膀睡觉。
午夜的时候被冻醒了。
手摸索了一瞬，揉眼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靳川。
本来不想喊他。
但是冷。
岑芙喊他。
在靳川来了后趴在他身上接着睡。
靳川再没带她逛过街，岑芙有点遗憾上次忘了买点首饰。
却没闹，只是盯着陈韶笙的消息。
岑芙恨陈韶笙，恨到很多时候恨不得吃她的肉。
但因为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找人把陈韶笙勾搭走，让靳川没机会碰她。
她上次去和顾雨聚会，大院里的二代程远因为受不了苦，从地区跑回京市，但是没敢回家。
他手头零花钱不够。
岑芙找的就是他。
不是寻常的二代，是背景很厚的，而且因为家里管得严，在外面的混账事，除了南蹇明，和几个玩的近的，没几个人知道。
陈韶笙就算对他没意思，在靳川对她不怎么样，也没怎么给她花钱，并且不面见的情况下，出于未雨绸缪，也会钓着这位背景真的很厚的二代。
岑芙交代下去的是哄也好，骗也好，一定要和她同房，把照片搞到。
这四天。
消息传了过来。
陈韶笙徘徊在上钩的边缘了。
岑芙皱眉发消息——你别骗我。
程远回——我骗你干嘛。
说着甩过来一张照片。
陈韶笙打扮的很清丽，笑的也是。
岑芙回复——给我床照。
程远回了个OK。
岑芙把手机收起来，一回头，和靳川对视了。
靳川坐在餐桌边，手指轻叩桌面，托腮在看她。
岑芙蹦过去，“我想在这再玩几天。”
靳川笑：“晚上和我去应酬。”
岑芙怔了瞬，点头。
说是应酬，的确是应酬。
而且规格极高。
不是深海本市的。
是京市的大佬，在包厢里西装革履的坐着。
岑芙顿了几秒，落落大方的走近，“张叔叔，陈伯伯。”
还有一位是秦筱雨的父亲，看着略拘谨。岑芙笑：“秦叔叔好。”
这些人都是抱过小时候的岑芙的，对她跟靳川心里有数，跟着客气的笑：“好。”
靳川把岑芙拉回来，坐沙发揽在怀里，淡道：“说吧。”
岑芙有点好奇有什么事不能回京市再说，还大老远的跑过来。
但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所以然。
做了半晚的花瓶后。
昨晚被折腾到天明，没恢复过来的疲乏冒了出来。
脑袋不由自主的一点一点的。
控制不住的时候，被靳川从肩膀朝下托，靠在了他怀里。
岑芙掀眼皮看了眼。
默默地想。
是你让我睡的。
岑芙打了个哈欠，埋进他怀里闭了眼。
隐约像是听见一声语调高昂的反驳，迷糊的想睁眼。
眼皮上轻覆了一只微凉的手。
耳畔跟着被捂住。
岑芙睡着了，被拨弄醒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没了人。
岑芙揉揉眼坐起身，“走吗？”
靳川把岑芙拉起来。
到门口的时候顿足，让岑芙在门口等着，自己转身回去。
岑芙拎着包等，看到秦筱雨的父亲，秦邵天走近。
岑芙客气道：“秦叔叔。”
“你跟朝爷有三年了吧。”
靳川最开始带她出去应酬，是刚在一起的时候。
京市年轻一辈不清楚。
但年长的，大多都清楚。
岑芙点头。
秦邵天说：“上次筱雨犯浑，虽没算计到朝爷，但也是冲撞，是她的不是，我已经罚过她了，实在没必要把她一手创办的公司给毁了。”
秦邵天亲呢道：“帮叔叔和朝爷说说。”
岑芙抿唇，“我不插手他的公事。”
岑芙除了要钱和要包，基本没参与过他的事。
上次赵晓倩的事，已经让她后背一凉，在陈韶笙虎视眈眈的这个时刻，真的不能参与。
就算没陈韶笙，岑芙也不想参与。
秦邵天甩了袖，脸色难看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叔叔拉下脸找你帮忙，你就这么回绝我吗？”
岑芙皱了眉，“您怎么道德……”
话没说完，腰被揽住。
秦邵天支吾道，“我和岑芙随便聊了两句。”
靳川歪头看向他，半响后低头看岑芙，语气温和无浮动道：“是吗？”
这事真不算什么事。
岑芙点了头。
秦邵天匆匆走了。
岑芙腰被扯了把，和靳川变成了面对面。
靳川俯身和她对视，“他凶你了。”
岑芙茫然：“什么啊。”
“靳川哥哥……”靳川凑近轻舐她的耳垂，哑声道：“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的腔调温柔极了。
温柔到岑芙全身汗毛竖起，愣愣的看着他。
靳川直起腰揉揉她脑袋，笑笑说：“就这么说定了。”
别人说这话只是笑谈。
但岑芙清楚，对靳川来说绝对不是笑谈。
她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他……他没有凶我，他只是……他只是想让我替他帮秦筱雨求求情，就只是求求情，没有凶我。”
靳川顿足侧目，“你想帮秦筱雨求情吗？”
岑芙隐约有种感觉。
如果她说了不帮。
靳川会说——那就让秦筱雨也去死好了。
岑芙舔了舔干涩的唇，“求……求情。”
靳川笑了一声，“好吧，我让她免了死罪，但……活罪……”
他没说，岑芙迫不及待的接话：“活罪不可逃。”
靳川蓦地笑出了声。
在岑芙愣神的时候，朝后几步，把岑芙推到了门柱上。
挑起了她的下巴，温柔道：“我听你的，让她自己选怎么个活罪法好不好？”
说着低头，噙住了岑芙的唇舌。
岑芙直勾勾的看着他，在靳川手覆住她眉眼时闭了眼。
突然想起了两年多前。
也是就这样。
突然有一天。
靳川在她心里的温柔，还有点凑活好相处的样子。
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撕碎了。
像是微笑的天使，漏出了假面下的猩红獠牙。
恶毒、残忍、狰狞、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