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笙和靳川走了。
岑芙像是傻了一样,坐在程远面前。
在等救护车来的时间里,一次次的试探他的鼻息。
跟着救护车跌跌撞撞的去医院。
坐在急救室外面,手扒了扒发,触手黏腻。
这才看见,掌心里全是血。
岑芙把掌心在裙摆上蹭了蹭。
怎么都蹭不干净后,弯腰扶着嘴巴,却还是没忍住。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岑芙跟靳川三年了。
她想象过靳川暴力起来是什么样。
她以为左不过是和在榻间一样。
把人朝死里撞。
再不济。
是在她跑的时候,拽着她回去。
残忍也好,暴力也罢。
却没想到是这样,轻飘飘的,毫无波澜,看人命像是在看一只蚂蚁。
岑芙瘫坐在地,看向张謇:“他……就真的不怕吗?”
张謇刻板道:“怕什么?”
“程远家里是世族,他上面有三个哥哥!他爷爷在部队,他虽混账,但却是家里的老幺,是程家的小少爷,他就这么……他就这么轻飘飘的把他打成这样……”
岑芙脸扭曲了,“他当真以为这世上没有王法吗?”
张謇像是思考了几秒,开口说:“陈韶笙是朝爷未来的夫人,程远脱了她的衣服,拍了照片。虽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但怕的也该是他们一家人,还有……在如今的京市,朝爷的话,就是王法。”
岑芙懵了。
张謇看了眼手表:“程家人马上到,您不适合待在这里,请跟我离开。”
岑芙没动。
张謇催促,“请尽快和我离开。”
岑芙坐上张謇的车后,侧目看向车外,“张謇。”
“在。”
“他为什么会喜欢陈韶笙。”
岑芙不明白。
靳川那种人,为什么会喜欢上陈韶笙。
张謇没说话,岑芙也像是没想知道答案,喃喃:“所谓并肩之人,原来是心狠手辣的并肩……”
岑芙在家里昏睡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摸额头,爬起来和刘妈一起去医院。
刘妈开车来的医院是程远在的医院。
岑芙怔了瞬,进去了。
输着液的时候偎在刘妈身边。
刘妈拍了拍她睡着还在哆嗦的身子。
犹豫几秒给靳川打电话,“岑芙小姐像是吓着了。”
靳川没说话。
刘妈说:“要不您来看看。”
靳川把电话直接挂了。
刘妈在输完液后,叫醒岑芙回家。
岑芙晚上做了个噩梦。
在深夜的时候开车再次去了医院。
程远已经结束抢救。
没死,但是脊骨破损严重,大概率会残疾,被家里人转去了国外治疗。
岑芙嘴巴开合半响,转身走了。
到家里的时候,迎面看见了靳川。
靳川坐在餐桌边,没笑,沉默的看着她。
几秒后伸手。
岑芙手指蜷了蜷,一点点的走近,靠近后绽开笑,“靳川哥哥。”
靳川把她拉到了怀里,轻吻岑芙的额头,把人抱起来上楼。
不过两步。
挨着自己脖颈的地方湿润一片。
岑芙声音软软的,也哑哑的,“我……我错了。”
靳川没说话,接着上楼。
岑芙说:“对不起,我……我真的错了。”
靳川把她放在床上,翻身把她拉到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哪错了?”
“不该……不该……”岑芙偎在他怀里,轻微的打着颤,“不该……不该对陈韶笙下手。”
靳川手顿了顿,接着轻拍她的背,悠悠道:“你还错在愚蠢。”
岑芙没说话。
“错在不知道自己该做的到底是什么。”靳川说:“记住这一次教训,否则……”
靳川轻吻一瞬她苍白的唇,没说,再度探唇舔了舔,轻舐出血色后,拍她的后背,“睡吧。”
岑芙闭眼睡了。
隔天早上起来,靳川不在了。
岑芙默默的想。
所以……她该做的是什么?
该做什么,才能把陈韶笙踩碎成渣。
岑芙没摸出来头绪。
而公众号弹出来消息。
靳川要和陈韶笙订婚了。
岑芙木愣的看着靳川在商场里给陈韶笙戴戒指的照片。
把手机丢到一边,手臂抬起遮住眉眼。
在手机响了后拎起来。
陈笑笑说:“你看到新闻了吗?”
岑芙闭着的眼睛睁开,半响后直接挂断拉黑。
紧接着接到顾雨的电话。
顾雨咋呼出声,“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陈韶笙和靳川要订婚了,妈的,这贱人哪来这么好命。”
岑芙思考了几秒,“你不是瞧不上靳川吗?”
顾雨支吾一声,把电话挂了。
岑芙蔫了下来,做什么都没精神。
惯常做的就是趴在二楼阳台的躺椅看着外面的院子高墙发呆。
然后听着手机公众号的消息,一天三五条,叮叮叮的响。
岑芙接到了江淮的电话。
她抱着膝盖揪快被她揪秃的兰花。
“我听说靳川要和陈韶笙订婚了。”
岑芙揪花瓣的手顿了顿,给它留了一瓣,改揪另外一朵。
听见江淮说:“你之前的事我都查清了。”
岑芙手再次顿住。
江淮说:“南家出事后,你没去陈家,跟了靳川,是吗?”
岑芙还是没说话。
江淮说:“靳川要和陈韶笙订婚了,俩人很快就会结婚,岑芙,你跟我出国吧。去找南哥,我来照顾你,照顾南哥。”
岑芙把电话直接挂了。
在江淮再打来的时候关机。
晚上扎进被子里,被靳川给捞了出来。
岑芙嘴巴蠕动了会,“靳川哥哥。”
靳川慢条斯理的脱她的衣服。
凑近轻吻她的脖颈。
岑芙逆来顺受,很乖的随便他亲,然后揪住他衬衫的扣子,“你真的要和陈韶笙结婚吗?”
靳川手微顿,挑了眉:“你不想我和她结?”
“不想。”岑芙全身裸着,手圈住他的脖颈,挨挨蹭蹭的撒娇,“不想不想不想,靳川哥哥,你别和她结婚好不好。”
岑芙的这几天,脑子里闪过很多恶毒到不像她的念头。
找人把陈韶笙撞死算了。
唐淑华年老色衰,双胞胎年幼需要人照顾。
只要陈韶笙死了,陈家永远都不可能再崛起。
可……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
她还有哥哥。
盛怒下的靳川,怎么能保证不对南蹇明下手。
岑芙捧着他的脸,翻身压住他。
学他总亲她的样子,细细碎碎的吻他,小声求,“靳川哥哥,别和陈韶笙结婚好不好?”
靳川手掌插进她浓密似海藻的发间,抚摸了瞬,把人拉到脸前,笑了一声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