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又明回答，她看着窗外喃喃道，“我也不想那样，丢死人了，可是我妈五一才会回来。”
要是李又明今天不带她出来，那么她真得捂到五一节。李又明看着车窗外的一片春意盎然，刚吐出嫩绿的柳条争相往后跳跃着，他话说得心不在焉，不像回答，也不像解释，“县城里熟人多，再说，你敢自己进店买？”
她是不敢，也不知道要怎么挑，她其实也纳闷就算李又明去有什么用，难道他会买？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个大男孩而已，只好讪讪地低头避重就轻碎碎念，“那么大的县城呢，谁认识谁呀…”
李又明扭过脸，鼻孔四十五度朝天，“要是你估计是没几个人认识，但是我，可就不好说了。”
三条黑线垂到额间，周晓艳呵呵哒，再无二话。
十点刚过，李又明带周晓艳到了市中心广场，一眼就看见了迎风傲然而立的他哥李一明。
李一明比李又明年长三岁，现在在省里的头牌高中上高二，平时住校，周末勤工俭学。周晓艳上一次见他还是过年的时候，几个月过去，一明哥又魁梧了些，也多了些大城市人身上才会有的那种处变不惊。李一明看见他俩，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伸手牵过身边一个姿容姣好的女生，“这是我女朋友郑佳慧，你们叫嫂子就行。”
……
郑佳慧笑意盈盈地正想打招呼，一口气提到半截差点没呛到，“李一明！瞎说什么呢！别教坏小孩好不好！”，说罢正色对李又明和周晓艳微笑，“你们好，我叫郑佳慧，我和李一明不是早恋啊！就是同班同学。”
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桃红。李一明一挑眉，“什么早恋黄昏恋，反正我早晚也会喜欢上你，分什么早晚。”
这当街迎面糊一脸的狗粮。郑佳慧面红耳赤地挽起同样面红耳赤的周晓艳，跟李一明李又明兄弟俩兵分两路，分头行动。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再度汇合，李一明提着一兜子书，和郑晓艳坐上了返程的大巴车。家里给他们各自留了饭，他们要在午饭结束前赶回家。
周晓艳抱着胸前的袋子，望着人间四月的草长莺飞发呆。
棉质的新内衣来不及洗，就先应急穿上了。她悄悄地看过很多电视上女士内衣的广告，原来真正穿起来，感觉是这样的。那不太听话的两小只被轻柔地托住后，是不会恣意乱跳的。
刚才郑佳慧先是问了她的预算，便带她去了一家少女内衣店。试大小挑颜色，留出她还会继续发育的余量，帮她选有弹性的透气款式，并确定好尺码，还贴心地告诉了她洗涤晾晒的方法。
她想必知道这几件内衣对她的意义，也知道它们要陪她很久，但是她不明说，而是想办法帮她穿得更久。从店里出来，她们一路闲聊，郑佳慧问她，你来初潮了吗？
周晓艳的脸瞬间就烧红了。
回想起来，她的初潮，还是李又明先发现的。在她既成的印象里，月经，乳房，亲密关系，这些都是不洁的，隐秘的，羞耻的，只能悄悄地说，放在明面上就是放浪形骸不检点。 可是那个女人不发育，不来月经呢，这种迂回除了道貌岸然的假正经还能是什么，还是假正经。
偏偏郑佳慧就那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了，好像这个问题跟「你吃饭了吗？」一样正常而自然。周晓艳第一次知道，来月经会「倒霉」，也不用暗搓搓地叫「大姨妈」。郑佳慧平心静气地告诉了她很多经期的注意事项，甚至说到了以后和异性深入接触要注意有防护措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