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儿攒紧衣角,心有不甘。
她嘴角笑容微微一僵,说:“夫君,陈军师今日就要下葬了。”
江白砚原本混沌的眼睛瞬间清明,直接从床榻上起了身。
宁姒儿慌忙退了一步,面色慌乱:“夫君,你要去哪儿,今天是我们婚后的第一天……”
“我有事。”江白砚穿上外衣,没有半点犹豫,走出了门。
他匆匆赶到陈家,一眼就看到了满天的白色冥币纷飞,哭声阵阵,凄凄惨惨。
江白砚步伐缓慢地走了进去,灵堂之上,摆着陈聪的灵牌。
此时此刻,陈聪才摆脱了兄长的身份,变回了自己。
陈母看到江白砚走进来,慌乱站起来,挡在门口:“你来做什么?”
“我……”江白砚嗓子干哑,发现面对陈母,自己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母怒道:“走开!陈家不准你进来!”
江白砚想起陈母之前对陈聪的态度,顿时心中沾了几分气,他沉声道:“当初陈家将陈聪除名,那她不应该在这里,而是该葬在边关军墓地。”
陈母一愣,眼神中闪过几丝慌张。
“不,她是我的女儿,自然该葬在陈家!”
看着陈母斩钉截铁的样子,江白砚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忽然顿悟了。2
陈母在乎的只是陈聪的名声,不是这个人!
可就算这样,江白砚没有任何立场和陈母抢走陈聪。
江白砚沉默些许,开口道:“我会向陛下汇报此事,陈聪我必然会带走!”
“江白砚!你好大的脸面,居然敢抢我的女儿?!”陈母面容狰狞,声调调高道,“谁不知道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当初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你毁了她的清白,随意贬低她、欺辱她,从没把她当过人看!”
“你有什么资格来找她?!”
听到着这些话,江白砚一怔。
因为陈母说的都是事实!
他忆起以前的事情,眼前一片恍惚,顿时让他有种束手无措的感觉。
“我只是……”
该如何辩解?
江白砚也不知道。
“够了!”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
只见一声素衣的安姝婵步步端庄地快步走上前,她冷着脸说:“陈聪巾帼不让须眉,平定战乱有功,陛下已决定封为郡主,日后定要入皇陵!”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陈母面色一喜:“此事当真?”
安姝婵冷冷看过来:“自然是真,但有一点你要明白,圣旨下发那一刻,陈聪不再是陈家人,而是陛下的女儿!”
“所有功名与陈家无关!”
陈母脸色倏然一黑,她厉声道:“不行!这不行!陈聪是我的女儿!”
安姝婵没管她发疯,转头看向江白砚:“你也别想碰她一分一毫!”
江白砚沉默地看着她。
第一次发现,这个大儒的女儿居然还有这种骨气。
为了闺蜜做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任何女子能做到的。
看来陈聪和安姝婵都是同类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相像。
一想到陈聪,江白砚后悔自己没有发现她的优点,而是对陈聪欺骗自己耿耿于怀。
江白砚垂下头说:“之前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