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巍恺想起,有次他回家,看到鹿可可坐在沙发上,臂弯里架着画板。
看到他,她马上将画板藏到身后,下一秒又拿出来,看得出是鼓起勇气,带着期待,问他:“你要看看吗?”
那时她就是在画他吧。
而他的回答是什么?
他当她是空气,一言不发,目不斜视进了书房……
很快,工人们又找到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打断晏巍恺的回忆。
晏巍恺如获至宝的看着,这些全都是鹿可可爱他的证据,看得他心酸,心痛。
鹿可可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晏巍恺,不由露出厌烦憎恶的神色。
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在她面前晃!
看到就止不住的烦躁、讨厌,很想要毁灭!
晏巍恺忍住苦涩,深吸一口气,这不算什么,如果这都受不了,怎么追回可可?
这都是轻的,是他该受的。
将那些素描和日记本都摆放在鹿可可面前,希望能唤醒她爱的记忆。
鹿可可下意识看过去,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要突破那层裹覆的膜,令她头痛欲裂起来。
鹿可可咬着唇,手紧紧攥成拳,止不住的颤抖。
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
被晏巍恺看到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他一定很得意吧?
拿着那些她曾经痴傻的证据来她面前炫耀!
以前晏巍恺要是能看一看她画的素描,她能喜悦得不知所措。
现在只有生气。
晏巍恺什么意思,是在提醒她以前她是多么卑微,是如何匍匐在他脚下乞怜吗?
鹿可可越想越来火,蓦地伸手抢过那叠纸,狠狠撕扯着。
“不要!”
晏巍恺脸色骤然发白,他觉得鹿可可撕的不是纸,而是他的心。
在她手上,他的心就像是纸,能轻易被撕碎。
白色的纸屑纷飞,更像是他红色的血肉被围剿。
晏巍恺抢救下了大部分素描,但也被揉搓得皱巴巴。
鹿可可又去撕扯那本日记。
这本日记,记载着她是最疯狂的爱恋,每看一次都会心颤。
那些没有回应的无望日子,她就用这个来倾诉,来发泄,像个疯子一般自说自话。
这些东西没被火烧掉,还被晏巍恺看到,这么赤.裸裸的拿到她面前,简直是把她的脸皮揭下来丢到地上再踩上几脚。
看到这些,仿佛就看到那时候只顾着倒贴的自己,心底有暴躁的毁灭欲蔓延开来。
满目的苦恋,像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翻来覆去的爱啊痛啊求他看她一眼……
日记上自己亲笔写下的每个字化为了针,刺得她的眼和心都在发痛。
愚不可及!不堪入目!
鹿可可眸色发红,无法忍受这种强烈的羞辱感,发了狂一般将厚厚的日记给撕烂。
一切发生得太快,晏巍恺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札已经变成碎纸片飞舞在周身,散落一地。
鹿可可恶狠狠吼道:“不要再让我看到这种恶心的东西!我家弄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还要来恶心我!你滚啊!”
害死了她爸,害死了她的孩子,他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