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晏祁寒活生生掰断了咖啡杯的握柄。
晏祁寒死了?
那个他从没有放在眼里、可离开后又觉得有些别扭的晏祁寒,死了?
一句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少胡说八道!”
晏祁寒劈手挂了电话,随手拿过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他被这通电话搅得心烦意乱,报纸上的黑字好像浮了起来,一个都没落到眼里。
片刻后,晏祁寒把报纸摔在桌上,微怒着拿过了手机:“晏祁寒,你这次真的闹过头了!”
然而“嘟嘟”响了一声又一声,最后自动挂断了。
晏祁寒一连拨了四五个过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一股莫名的慌意在心头蔓延开,晏祁寒连西装都没拿,快步走了出去。
出门时助理迎了上来,但晏祁寒好像没看见他似的走进电梯,把助理的话远远抛在了身后——“晏总,股东们在会议室等您。”
助理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辆迈巴赫从停车场驶出,直朝人民医院而去。
晏祁寒死死盯着前方,竭力压制住心底隐隐的不安,抓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得青筋浮出。
他只花了平常一半的时间就到了人民医院。
门诊大楼。
就在晏祁寒大步往里走时,一个身形高挑、穿着白大褂的的男人伸手拦住了他:“晏总?”
不知为何,短短两个字里带着莫名的讽刺。
晏祁寒扫了一眼眼前的陌生人,正想越过他时,却被男人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你是来给祁寒办手续的吗?”
男人对晏祁寒眼底一掠而过的阴鸷视而不见,声音冷硬:“我叫谢意,是这里的医生,也是祁寒小时候的邻居。”
晏祁寒眸光渐冷,寒声道:“她在哪?”
谢意沉默了一下:“她有严重的强直性脊柱炎,而且一直心情抑郁,剧痛发作时咬断了手腕上的血管,送到医院时已经失血过多。”
“根据祁寒生前遗嘱,死后即送殡仪馆,骨灰埋在她在乡下长大的那间院子里。”
晏祁寒被“生前”二字一刺,声音愈发森然:“我再问一遍,晏祁寒在哪?”
那个女人,怎么会死了呢?
这一定是个耍性子的新手段!
谢意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嘴角勾起,却没有一丝笑意到达眼底。
“祁寒还说,希望你能把这个签了,她希望干干净净地走。”
又慢慢补上一句:“晏总,祁寒活着的时候没有开心过一天,如今她既然已经不在了,你就放过她吧。”
晏祁寒垂眸看着纸张上的“离婚协议书”,呼吸一窒。
到死,也不想跟他再有瓜葛吗……
闯进他的生活里,然后又要‘干干净净’地抽离?
想都别想!
晏祁寒一把将协议书扯过来撕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只有一句冷冷的话消散在风中。
“想离婚,叫晏祁寒亲自来。”
晏祁寒驱车回到晏氏集团,寒意萦绕在身侧,经过他的人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会议室。
各部门依次上台汇报一整年的工作。
助理偷偷觑着晏祁寒的脸色,有点奇怪。
虽然还是一样的冷若冰霜,但眉目间总有些若有似无的孤寂。
开完会后,助理替晏祁寒收拾东西,不小心将一本记事本翻开了。
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都是同一个名字——
晏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