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不由得有些吞吞吐吐,良久:“孙儿不是怕您不让姝儿进府么,”
“老现如今就允了?”夫人无奈叹气:“赵家的血脉,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的。”
赵宴眼前一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孙儿谢过祖母!”
现在只能想办法把这孩子记在姜蕴的名下,但是这事情做的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
若非自己的孙子先斩后奏,这无媒苟合的女子如何进得了侯府的大门。
“姜氏是个识大体的,你不在的这些年,她守着赵家,加上现如今我们还需要姜加,切记,往后莫要再闹了。”
老夫人揉了揉额头:“孩子的事,先等等吧。”她在想应该如何将这孩子名正言顺的记在姜蕴名下。
……
在府中休养了几日,身体也好了许多,用过午膳,便听到了顾姝着急忙慌出府的消息。
“顾氏好似是偷偷出去的。”玳瑁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低声和姜蕴说话。
“去的哪个方向。”
“回夫人,是长安街那边。”听到此处,姜蕴眸子微眯。
“玳瑁,我记得金玉楼新到了一批首饰,今日也无事,就去瞧瞧吧。”
其实,姜蕴也好奇,赵宴消失的这两年,名义上说是在战场上遇难,但实际应该是在京都的,不然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顾姝和他,到底藏在哪?
收拾了一下,姜蕴带了几个人就出府了,一路沿着长安街的方向过去,在胡同口瞧见了赵宴身边的豆子。
“那不是豆子么,他怎么会在这?”桑竹指了指那边站着的人,姜蕴皱眉,莫不是赵宴也在这?
豆子看了看四处无人,就朝着一个院子进去,姜蕴见状,也跟了上去,到了一道小院门口,就见他推门进去,姜蕴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对面竟然是个酒楼。
“走,去对面。”
主仆二人扔了一锭银子给门口的店小二:“要靠窗的厢房!”
还不等店小二反应,姜蕴已经大步朝着楼上走去,来到三楼,推开屋子,刚好对着那边的小院。
“夫人,是世子!”二人站在阁楼,就瞧见方才的豆子带着那人进了屋,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夫。
就见赵宴和一个妇人拥在一起,只是那妇人背对着,二人看不清模样。
看着身形倒是与顾姝一般无二,但是此刻,姜蕴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远远地瞧着那院中的动静,回想起那日大夫对自己说的话,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桑竹,你觉得,顾姨娘像怀了身子的人么?”
“或者说,像是生过孩子的人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边的人看着像顾姝,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夫人,奴婢怎么会懂这些。”桑竹一个小丫头,哪里知道这些,不由得羞红了脸:“那日您落水,顾姨娘还趴在栏杆那边死死拉着您,后面在院子里跪了那么久都没事。”
就听这桑竹回想着,言语间也是有些不解:“不过夫人,若是有了身孕,怎么会能够又是落水,又是跪祠堂的。”
是啊,这是她与赵宴的孩子,又怎会不珍惜?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顾姝宁愿舍弃孩子。
或者说,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为的就是争宠?
她附耳朝着一旁站着的桑竹说了几句,听到姜蕴说的话,桑竹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夫人,若是被世子知道……”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吗?天塌下来,也不会压着你!”
桑竹吐了吐舌头,随即就转身出去了。
这边的姜蕴站的位置刚好就是在小院的对面,低头就可以把小院门口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手指轻轻敲击着围栏,时不时发出“嗒嗒”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终于又有了动静。
就见几个乞丐和门口的豆子纠缠着,那大夫无奈只能自己先离开。
见到事成,姜蕴随即转身,拿起准备好的帏帽戴上,坐在帘子后面。
桑竹按照姜蕴的吩咐,带了几个人半路把人截下,这几个都是打手,这大夫看见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哪里会预料到,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
拍了拍手,桑竹嘴角一抽:“怎么这般不禁吓。”说着上前探了探鼻息:“还好没吓死。”
说完一挥手,招呼着旁边的打手提来一桶水,“哗啦”就朝着地上昏过去的人倒。
“啊!”
‘醒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这大夫猛然被人这么一吓,此刻早已慌了,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我家主子请您喝茶,请!”桑竹也学着姜蕴出嫁前唬人的模样,一脸正经的忽悠地上的人,营造出神秘的氛围。
“我,我,我自己走……”
等着人到屋里的时候,就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喊着:“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您需要小的做什么,小的一定拼死也给您做好了。”
看着帘子外头早已抖成筛子的大夫,姜蕴看了看进来的桑竹,嘴角一抽,倒是小看了这丫头。
“只是问你一些事,你若老实交代,便相安无事。”
“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那边的人,这才缓缓开口:“今日你去问诊的是什么人,看的是什么病?”
听到这个,地上跪着的人一怔,半晌没有说话。
姜蕴眉心一凝,眼神示意一旁的桑竹。
就见这大夫还是不肯开口,桑竹几步走上前,大声喊道:“来人!”
接着门被推开,几个大汉站在门口,那几人刚要进来,就听见跪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我说,我什么都说。”听到这里,桑竹露出笑容,看向姜蕴那边,见她点头,这才关上了房门。
“说吧,老实说,自不会为难你。”姜蕴轻咳一声,吓得跪着的人一个哆嗦,转头看向门口守着的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院子里是一位妇人,约摸着十八九的样子,怀了身孕,但胎像不稳。”
姜蕴端着茶的手一顿,神色一凝,眸子微眯,开口道:“那里没有孩子?”
这大夫摇了摇头:“院子里就一个婆子和妇人,今日还有一男子,衣着华贵,就是他的小厮请我来的,还给了我一大笔银子,不让我往外说。”
说到这里,这大夫有点心虚,也不敢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