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
这是自她成年后,她哥第一次主动拥抱她。
他的手臂圈在她腰间,不是那种过分的用力,却也是她轻易推不开的力度。
陶桃和从前许多次一样,乖乖地把脑袋贴靠到他怀里。
“就这样呀。”
她语气轻快,浑不在意,并且抬起手臂以同样的动作抱着他。
仿佛用动作在告诉他,抱一抱自己的妹妹并不是什么贪心的事。
许言隽沉着嗓子嗯了声,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周遭渐渐安静。
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与她的心跳声似乎同频。
好像又不对,他的心跳声仿佛要更快一些。
小姑娘身上有着刚沐浴过的小苍兰幽香,从细白的脖颈慢慢散发出来,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最终在她雪白的颈上留下他的印记。
她问他是不是就这样。
他想要的何止是这样。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男人黑眸微垂,神色近乎贪婪,渴望用拥抱缓解,到头来不过饮鸩止渴。
“哥?”
察觉到这个拥抱比以往要久,她轻声唤他,在他怀里抬头,一双圆亮的眼睛轻眨两下。
许言隽如常松开她。
“就这样吗?”陶桃歪了歪脑袋,又问了一遍。
“嗯,就这样。”他薄唇微扬,眼底已经恢复往日的清明温润。
此时彼此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能看到她瓷白脸上细小的绒毛,红润饱满的唇,嘴巴微张时若隐若现的粉嫩舌头。
“脸怎么红了?”他看着她,嗓音有着难辨的低哑。
陶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好烫,她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你房间的空调坏了吧,热热的。”
空调没坏。
是他抱得太紧了。
他的怀里很暖很热。
她方才下意识改口,说完后自己也有些摸不清楚改口的缘由。
“我先回去睡觉啦。”
陶桃从沙发上起身,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示意自己真的很困,“明天还得上早八课呢。”
“去吧,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嗯,哥哥晚安。”她甜甜一笑,一如往常。
卧房门被关上,室内又恢复了安静,甚至可以说有些死寂。
唯有她进来一次,这里的一事一物才会变得有色彩。
许言隽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许律,监控调出来了,的确是齐蔓指使那个小服务生把包扔了的。”
“您打算怎么处理?”肖雯问。
“律师函。”他嗓音冷肃,毫不迟疑。
“明白。”
-
夜深人静,陶桃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有些失眠。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多。
不知道是什么人让服务生扔掉她的包包,哥哥说这件事他会处理,让她无须理会。
大概是谁认错,把她的那个当成她自己的了吧……
又换了个方向侧躺。
五分钟后,她依旧双眼炯炯有神。
她躺平,盯着天花板,随后一抬手臂往枕头边摸到手机。
她打开微博,随意浏览了下试图催眠,似是想起什么,她搜索希乐的超话点进去,超话置顶的是他最近一场演唱会上站在镁光灯下的湿身腹肌照。
陶桃接连滑动了几张,不知怎的,好像没有从前看得那么起劲了。
并且下意识产生了比较。
希乐太瘦了,手臂也太细了。
相比之下,她哥的腹肌更好看一点,线条紧实,强劲有力。
忽然有了个决定,她点开微信给盛芽发微信——【姐妹,我脱粉希乐了。】
【???】
【这么突然的吗?他被爆恋情了?】
【不是,就反正不喜欢了】
【没事,不爱就不爱,下一个更乖】
盛芽立刻甩来一堆最近热播的选秀节目上的几大热门选手。
【来来来,挑一个】
陶桃点开照片逐个划过去,没有一丝兴趣。
直到滑到最后一张。
不同于前面那几个人穿着五颜六色打歌服,他一身西装革履,另辟蹊径走成熟男人的路线。
陶桃满意地扬了扬眉,当即搜他微薄把关注点上。
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何止是不喜欢希乐,而是连一直奉行只追萌系小奶狗的审美爱好都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
-
“叩叩——”
一早,肖雯推门进来,一身干练职业装站在办公桌前汇报:“许律,齐蔓那边联系我希望撤诉和解,她愿意以十倍金额赔偿,另外,她希望电话你致歉,但据说你把她拉黑了,所以她想通过我的手机和你谈话,您看?”
“不必,后续处理你全权跟进。”许言隽头也未抬。
“好的。”
于是在这之后,陶桃的银行卡就收到了一笔大额转账,但对于这笔钱的存在,她自己是过了很久才发现的。
每天收到的广告短信太多,她基本不看。
也是今天准备清理攒满的三百条未读短信,随手一划拉下去,这才看见了转账信息。
她先问了她爸是不是他转给自己的。
陶敬山说不是,又问她是不是缺钱花了,说着马上就要给她转账。
陶桃赶紧阻止,挂断电话后她确定了转账人目标。
直接发微信过去——【哥你为什么给我打钱呀,我自己最近赚得也蛮多的,够花啦。】
陶家在金迷纸醉的京市称不上什么豪门勋贵之家,陶桃也没养成爱买名牌大花大钱的习惯。
校门口八块钱的汤米粉她也能吃得很开心,在物欲上她一贯奉行好看的就好,若是好看又好吃,那就是顶顶好。
【就当是帮哥哥存着吧。】
许言隽回道。
他没告诉她那笔钱的个中来由。
她什么也没做,却被旁人当成了泄愤对象,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所有令她难过的事,他会尽力止于他这里。
晚上下了课。
洗完澡,陶桃从浴室出来,打开抽屉拿出吹风机正准备吹头发。
放桌上充电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她点开,是齐川霖发来的微信。
他发了一条公众号推文链接过来,下面紧跟着一句——【抱歉,转发错了】
头发还在滴水,又见齐川霖说是发错了的,就没有在意。
站在阳台吹着头发,陶桃想了想,忍不住嘀咕了句,“齐师兄最近奇奇怪怪的……”
“怎么说?”简微在晒衣服,闻言回头问。
“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感觉他最近跟我说话总是在绕弯子。”
“他刚才给你发了什么吗?”
“好像是什么新闻吧,我没点开。”
“我看看。”
简微放下衣架,走进去拿起她的手机。
齐川霖发来的是一则社会新闻。
讲述的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瞒着家长在一起并领证了,结果家里的长辈接受不了,女方的母亲更是觉得丢人,直接放煤气自杀了。
这则新闻简微也有点印象,当时闹得很大,还上了热搜。
可她记得最后调查的结果是,新闻是营销号伪造的,而且这事儿发生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假新闻,齐川霖这时候发出来干什么。
下面那句发错了的解释更是欲盖弥彰。
“是什么呀?”陶桃从阳台探头进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
“没什么,很无聊的新闻。”简微朝她扬唇,语气自然说,“你不爱看的,我帮你删了吧。”
“好呀。”
陶桃没在意,对着镜子继续吹头发。
次日上午是满课。
八点到十二点,陶桃又累又困。
下课时间一到她又立刻满血复活。
背上包包,陶桃和简微手挽着手去往大学城外的商业街吃了午饭。
有家新开的花艺店很有品位,吸引了不少学生慕名前来购买。
给她哥的公寓置办了很多小东西,如今独独差一盆绿油油点缀的盆栽。
花架上摆放着数盆修剪好枝叶的绿植,陶桃一株株挑选,最后停在一盆名为鸭脚木的绿植面前。
“好可爱的名字呀。”她点了点嫩绿的叶子。
“同学,想买鸭脚木吗?”店员走上前。
陶桃点点头,“这个好养吗?”
“很好养呀,平时晒晒太阳再浇点水就行了,而且你看鸭脚木的叶子最少都有八片聚在一起,寓意八方来财,养好了说不定能给主人带来好运呢。”
陶桃眼睛一亮,当即道:“就它了!”
她觉得店员最后一句话简直说到她心坎了。
能给哥哥带来好运。
虽然是营销话术,但谁不爱听好意头的话呢。
她扫码付款,还挑了个奶白色胖乎乎的陶瓷花盆。
下午没课,从商业街逛回来,简微和陶桃在校门口分开。
陶桃打车去往许言隽的公寓。
简微目送她上车,转身正准备往校园里走,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静默片刻,压着眼底的几分不情愿,缓慢接下。
“在哪?”
“上课,没空。”她语气冷淡。
那边沉默两秒,语气戏谑:“我在你对面。”
“……”简微握着手机的动作一僵。
“宝贝儿。”听筒那头传来一声玩世不恭的沉笑,“是你自己走过来,还是我下车去抱你?”
-
车上,陶桃给许言隽发微信,说自己买了盆绿植,正在去他公寓的路上。
办公室里,许言隽盯着这条信息,薄唇淡扬。
“叮叮”提示音响起。
陶桃点开她哥发来的新消息——【好,你放到我房间的窗台上吧,那边阳光充足,更适合植物生存。】
陶桃发了个猫猫比OK的手势表情包。
这会儿下午三点,不算高峰期,但有段路修路堵车了,行驶缓慢。
她只好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高中小姐妹群里正聊得火热。
上次说找到纯爱战神的那位正在晒她和男朋友的新爱巢。
对方全款给她买了套房,写她一个人的名字。
群里众人:【好吧,我信你们是真爱了】
【早说了嘛,他超爱我的】
【图片图片图片】
她发了好多张房子内部的照片上来,陶桃随意点开,看到床的位置摆满了十几个毛绒玩具。
她打字:【床上摆这么多娃娃,你们还有地方睡吗?】
【那些都是我们谈恋爱期间他送给我或者我送给他的,都是有纪念意义的】
“同学,目的地到了。”前排司机的话响起,陶桃收起手机,抱起盆栽下车。
十楼到达,陶桃从包里拿出钥匙,熟练地开门关门。
公寓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布局十分敞亮,朝南露天大阳台,半开放厨房,干湿分离的卫生间。
陶桃来过这套公寓好几次,这还是第一次进到她哥的房间里来。
她推开这扇墨黑色的纯木门,入目一室明亮,飘窗外视线开阔无遮挡,布局清雅干净。
同样是他的房间。
这里和他家里的房间相比,她走进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家里的房间她从小到大出入过无数回,早就待习惯了,跟回自己房间似的。
但这里不同,灰暗色的床单,同色系地毯,床头夹着书签的书,备用的一副银边眼镜,随处充斥着成熟的男性气息。
陶桃转眸过来,发现唯一违和的就是床头那只粉白色垂耳兔玩偶。
这是她送给他的,好多年了,她一直也没看见过,还以为他丢在了哪里或者已经压箱底了。
陶桃坐在床边,把垂耳兔抱起来揉了揉,毛色光滑,可见现主人保养得宜。
一个成年男性的床头独独摆放着这个,也许并非违和,而是这才是房间里目光中心的所在。
陶桃若有所思地垂下眼,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些思绪,可是又模模糊糊地抓不住。
她拿起手机,对着床头拍了一个角,把垂耳兔也拍进去。
【我哥也把我送给他的玩偶放在了床头】
姐妹群里很快有人回复——
【说明在你哥心里你也很重要~】
【但是以后你嫂子看到了估计就不给放了】
【对啊,自从我哥结婚之后,我基本就等于没有哥哥了】
陶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发上去好像不是希望得到这样的反馈,但又觉得她们说得没毛病。
陶桃把鸭脚木盆栽摆放到房间的飘窗上,再兑了点营养液到浇花壶里,仔仔细细地喷洒。
关上卧房门,此时不过日落之际,她正准备离开。
公寓大门被打开了。
“哥?”
陶桃诧异抬头,“你今天这么早下班吗?”
“今天不忙。”
男人眉梢舒平,不见丝毫疲倦,看起来的确是不太忙碌的神态。
许言隽把钥匙放到鞋柜上,走进,“冰箱里有菜,要不要吃了再回去?”
“我同学好像约我吃饭来着。”她挠挠头。
“这样啊,”他淡笑了声,可惜道:“那看来那份牛排只能自己吃了。”
陶桃立时眼睛一亮:“我发信息给微微说晚点再回去!”
窗外天色黑尽,室内灯火通明。
电视机里播放着时新综艺,陶桃一脸闲适地靠在沙发背,手里捧着一碗许言隽给她洗的水果。
播放到搞笑的部分,小姑娘清脆悦耳的笑声充斥整座屋子。
许言隽低头洗着菜,闻言薄唇轻扬。
她在这里,这间公寓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我也来帮忙。”
陶桃起身走到流理台前,看见许言隽在切番茄,她跃跃欲试。
许言隽把又大又重的菜刀收走,给她换了把水果刀。
陶桃咕哝,“新手村工具,哥哥你看不起谁呢?”
许言隽低笑,“先切两个我看看,再考虑给你发新装备。”
“好你等着!”
她宣战的话音刚落,忽然“哒”的一声,室内瞬间陷入黑暗。
水果刀哐当落地,伴随着女孩的一声惊呼。
几乎是陷入黑暗的第一秒钟,陶桃立刻转过身,像是身体的条件反射那般,下意识躲进了许言隽的怀里。
“别怕。”男人单臂圈着她的腰,低低沉沉地安抚落在她的耳畔。
寂静黑夜中,陶桃觉得耳边一阵酥麻,这感觉有些陌生。
他在她耳畔说话,好像在过电一般。
但很快那种酥麻又消失了,仿佛刚才一瞬间只是惊吓情绪上涌中产生的错觉。
“是不是切到手了?”他稍稍松开她,仔细打量她的手。
“没……就是突然停电,吓了我一跳。”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我去门口看看电闸。”许言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哥——”陶桃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袖。
她其实不怕黑,但这种忽然而至的黑暗造成的余悸还在心里堵着。
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带你过去。”
许言隽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掌心往下,把她的小手包裹。
人性常常有极端的两面。
他庆幸她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选择躲到他怀里。
同时又希望她最好不要再遇到这种类似应激的事情。
“电闸没烧,估计是外部问题。”许言隽用手电筒对照着检查了一番。
陶桃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她垂眸看着彼此十指紧扣的手,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些念头。
没一会儿,公寓管家发信息过来,说是电缆问题,最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恢复供电。
停电空调没办法用,屋子里太闷热待不住。
“看来吃不上牛排了。”陶桃自然地把手抽回来,用手扇风。
“走吧。”
许言隽拿起她放在沙发上的小包。
“去哪?”
“带你出去,你想吃又怎么会没有。”他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一如既往纵容。
驱车半小时来到一家西餐厅。
陶桃解下安全带,从车窗往外看,“这家餐厅好像是私人制的,要提前预约吧?”
许言隽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挂断,他道:“下车吧。”
“许律师!”
从餐厅门口走出来一位身着高定裙装的女人。
女人似乎年岁不小,妆容十分精致,红唇高扬满面春风:“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白总。”许言隽温声寒暄几句,“您最近状态不错。”
“那还不是多亏了许律师,要不是您帮我打赢了官司,我早就被那死鬼害得流落街头了。”
这位白总今年刚满五十,年轻时候和丈夫白手起家,之后便是很现实的走向,丈夫抛弃糟糠,更要逼她净身出户。
因此许言隽在白总眼里就跟财神爷似的,财神爷难得上门,她立马就赶来亲自迎接。
“许律师,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啊。”白总笑着夸道。
“不是。”许言隽道。
以为他下一句会是,她是我妹妹。
陶桃也已经扬起了乖乖妹妹的招牌笑容,不料她哥却没说这句话。
白总似乎看出他不想多言,也知分寸,只说今晚这单务必她请客,就识趣地离开了。
落座后,陶桃想了想,不解问道:“哥哥,你刚才怎么不介绍我呀?”
“你跟她不会有交集,不需要认识。”许言隽神色自然地解释。
陶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
从西餐厅吃完饱腹又满足的一餐。
许言隽把陶桃送回学校。
她推门下车,和往常一样站在车外跟他挥手再见,接着转身走进校园里。
这会儿时间有些晚,已经临近宿舍门禁时间,校道上人不多,拐弯处有几盏路灯坏了,忽明忽灭。
绿化从旁忽然走出一道背光的高大身影。
陶桃一个激灵后退三步,待看清来人之后,她长舒了口气,“齐师兄?你吓我一跳。”
“陶桃,我有话想跟你说。”齐川霖走入明亮灯下,神色略微凝重。
闻言陶桃眉心一跳,想起微微提醒过她,齐川霖对她的态度不同寻常。
再看这个架势,他该不会是——
“陶桃,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欢你。”
“……”
果然。
陶桃提了提肩上的包带,歉意道:“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很抱歉,我只是把你当师兄。”
似乎是预料之中的结果,齐川霖低下脑袋轻嗤了声。
他忽然走近几步。
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酒味,陶桃微微拧眉。
“你把我当师兄,那你把你哥当亲哥吗?”他抬手抓住她的双肩,语气凌厉逼人。
陶桃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肩上只觉得生疼。
她一把推开他,“师兄请自重——”
陶桃迅速沉下脸。
往日清澈圆润,最是无辜的双眸迸出恼怒,“我跟我哥关系如何不需要你来评价,请问你是用什么身份在质问我呢?”
“我……”
齐川霖一怔。
她平时乖乖软软没什么脾气,现在却像是触动了逆鳞般浑身炸刺。
醉意醒了三分,齐川霖这才清醒自己此刻到底在干什么。
盛夏的风吹拂过来,满面燥热。
陶桃一脸烦闷地独自往宿舍楼走去。
本来今天她捉摸不清的思绪已经够多,吃了一顿美食才堪堪忘却。
现下被齐川霖一通诘问,又烦躁了起来。
脑海中重复响起那句——你把你哥当亲哥吗?
真是莫名其妙。
不是哥哥还能是什么。
她加快脚步,面色看似舒展平静。
唯有像蝴蝶振翅不停抖动的眼睫,昭示着她此刻依旧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