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终究不是同一枚。
南笙没动。
下人耐心也告罄:“一枚发钗而已,您难不成还在心里怨恨少爷?”
是啊,发钗而已……
又能证明什么呢?
她笑着接过,对着日头的方向看了许久。
下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哼一声。
“这发钗是如意坊打造,比之前那个不知贵了多少倍,也就少爷这般舍得,您可要懂得感……”
“咚——”
她话音还未落下,就见发钗从眼前划过。
陆君樾循声赶来,看见发钗沉入湖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
“不!不关我的事啊,是南笙她自己把发钗扔了。”
下人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哆嗦。
陆君樾一脚将她踹进湖里,面容狠厉。
“谁允许你直呼主子名姓!?表妹既然住在陆府,就是我陆府的人!你再敢有半分不敬,我便把你发配牙行!”
他是真的气急。
眼里的怒火都仿佛要化为实质。
好似之前在宴会上,当众向她索取发钗的人不是他一样。
南笙冷眼看着他冲下人发火,又看着他亲自踏入湖里打捞发簪。
再抬头,他眼里满是惊喜。
“幸好湖水不深,除了掉下的几颗珍珠外,发钗没有别处损坏,等我拿去如意坊修修,就和你之前那个一样了。”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南笙看着他,眉眼间笑意不达眼底。
“不必了。”
这发钗修不修、和之前那枚相似与否,所有的一切早已不重要。
毕竟,她很快就要离开陆府,离开……他。
南笙是真看不上那枚发钗。
她从小在宫中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有意义的东西,她并不在意。
可耐不住陆君樾偏要给。
她拒绝,他就买来糕点,连带着发钗一起放在她梳妆台上。
曾经,他惹她生气时,也是这样。
知道她喜欢美食,陆君樾出门回来总会给她带上一份,时间久了,她的气也消了。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故技重施。
可陆君樾忘了,南笙原谅他的前提,是他对她那颗毫无保留的真心。
发钗静静躺在妆奁角落,再未见天日。
这段时日,陆君樾用膳时,总有意无意看她发顶。
毫无意外,他再不曾见到那熟悉的发钗。
直到一次次失望落空,他每每看向她的眼神带上几分哀怨时。
云芊再坐不住,拿着块布料在走廊拦住她。
“表妹,你讨厌我可以直说,为什么要在我肚兜里藏绣花针?还在内里绣这种可怕的东西?”
她哭得很是委屈,眼里的泪珠隐忍不落。
南笙看了半天,才认出她手里少得可怜的布料是件肚兜。
内里还用血色丝线绣上了一行字——
“上呼玉女,收摄不详。”
拿巫蛊厌胜之术来诬陷她,这戏委实拙劣。
南笙神色未变:“这肚兜不是我所绣,你若觉得我想害你,烦请拿出证据。”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这种伎俩她早已司空见惯。
云芊却忽然情绪失控。
“这肚兜是君樾让你绣给我的,莫非我还冤枉了你?我知道你喜欢君樾,可我和他两情相悦,这种事情无法勉强,你就行行好,放手吧!若你实在不愿,大不了,等我入府,便允你做妾!”
她说着眼泪骤然落下。
身子摇摇欲坠,俨然一副被逼到绝境的凄惨模样,好似能允她做妾,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陆君樾从书房出来,就听见云芊那句“允你做妾”,神色骤然变冷。
“你怎能把我随意推给别的女人?”
他紧紧揽住云芊的肩头,看向南笙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满。
“云芊性格直爽、坦荡大度,你没必要对她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