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头去看,再真挚的誓言,都抵不过人心易变。
南笙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许久,还是退后了一步。
“不过一些哄小孩的玩意,我早就不喜欢了,倒是云小姐,还是爱玩闹的孩子心性,对这些东西肯定很喜欢,你不如送给她,想必她一开心很快就愿意嫁给你了。”
反正,陆君樾的喜欢和这些东西一样廉价,她也懒得争抢。
若他当初早说他心里有等了许久的白月光,她当即就会断了要嫁他的念头。
为了他,她曾和父皇母后立下赌约,以商户女身份嫁入陆府。
只要能坚持三年,她就可以恢复身份永远和他在一起。
可不曾想,三年之期未至,等来的却是他的欺骗。
他不过就是以为她双亲早逝,无娘家可依。
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辱她……
南笙红着眼眶,任由冷风将她包裹,凉透心脏。
陆君樾心也揪成一团。
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南笙早已知道了真相。
可她对他的占有欲向来强烈,若真知道这是场骗局,为什么不拆穿他?反而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谈婚论嫁。
思及此,他提起的心又缓缓落下。
“云芊怎看得上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只有珍贵的珠宝首饰才配得上她。”
说完,他冷下脸,握住云芊的手转身离开。
擦身而过时,云芊转头看她,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南笙却只低眸看着地上被烧成一片的灰烬。
耳畔久久回荡着云芊仓促落下的话音。
“陆君樾假装失忆的事,你发现了吧?就算你已经和他成亲,他心里爱的却始终是我。”
“你若识趣,就主动离开,否则,闹得太难看就不好了。”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院中最后只剩下南笙一人。
她满不在乎的笑着,眼见着一阵风刮过带走地上的余烬。
脏了烂了抓不住的东西,她从来都不屑去挽留。
之后几日,陆君樾似乎更加繁忙。
他忙着带云芊参加各种诗会、围猎,带她认识陆府的表亲。
忙着和她逛街玩闹。
忙着在船上抵死缠绵。
忙着把曾经和南笙在一起做过的事,通通和云芊做了一遍。
以此来补齐他们错失的时光。
南笙也忙。
日日都得接收云芊差人送来的带着污渍的肚兜,以及一封封挑衅的字眼。
“听说你们也在这些地方玩过,树上、草地、船上……你可真会找地方,难怪他这么激动,多谢你把他调教得这般完美。”
南笙并非看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却也只是将这些污秽一一放进木箱,完整保存。
之后再将这段时日,陆君樾以表哥名义送来的礼物,全部挨个送给府外小孩。
直到陆君樾生辰这天。
他邀请了将军府的人来做客。
南笙才从铺子里清点完账册回来,正想着要怎么解释晚归的事,走进大厅,就见大家都在用膳。
只是一眼望去,桌上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
紧接着打量、嫌恶、嘲讽,如烈火烹油。
南笙只当没看见,攥紧手心行礼后转身。
可偏偏,有人不肯轻易放过她。
“你看看商户女就是不懂礼数,日日在外抛头露面就算了,如今连回府时间都这么晚,谁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陆府的家规是摆设不成?”
“不过阿芊倒不用在意这些,你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不像某些不安于室的骚狐狸。”
难听的话听得多了,早已麻木。
南笙不想在离开前招惹是非,抬脚便要走,婆母却忽然叫住她。
“南笙,家规不可废,你既违反,便该受罚,你认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