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傅氏集团的合作,就要寻找新的投资公司。
司念把白禾筛选出来的其他公司资料铺在办公桌上,打算一个一个联系,才想起来,来公司的路上还买了盒紧急避||孕药。
以她的身体情况,是绝对不能怀孕的。
苦涩的药片滑入咽喉,一如她苦涩的人生,她没有喝水,就那么干脆利落地吞了下去。
她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母亲烂赌又滥情,司念从小就是个有家的孤儿。
纵使如此,她也从没觉得人间难熬,尤其是后来遇见傅妄也,她甚至一度认为,那是给她前二十年困难模式人生剧本通关后的奖励。
她大学是在川市读的,初识傅妄也是大一那年。
她去导师陈教授家请教新概念参赛作品的修改意见,还没进门,就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陈教授拉着,跟他一起把昏过去的傅妄也送上救护车,又稀里糊涂跟着去了医院陪护。
病房里,刚醒过来的傅妄也靠着床头,手背上扎着吊针,另只手捏着一听可乐,斜着头看她。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逆在他额前的碎发上,给他的面部轮廓镀了层光,他的五官生得极为俊朗,尤其是那双含情的桃花眼,调情的时候足以溺死万千少女。
简单宽松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跟漫画里的美强惨男主角似的。
“医生说了,你刚洗过胃不能喝刺激性的东西。”
司念从他手里夺过可乐,换了杯温水塞到他手上,傅妄也并不买账,随手摔在床头柜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仿佛是在烦她多管闲事。
司念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但是想到恩师陈教授一夜未眠的憔悴样子,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为什么吃安眠药还要喝酒啊?你这样很容易……”
“失眠不吃安眠药,难道你会帮我暖床铺?”
没等她说完,傅妄也打断她的话,眉头上挑,神情放荡又轻佻,桃花眼戏谑地眯了眯。
哗——
刚才放到床头那杯温水被司念尽数泼在了他脸上,反正洗胃脱水要补充水分,口服外用一样的。
她很气愤被这样的浪荡公子哥调戏,那时候的性格跟炮仗似的,不高兴就炸。
“漂亮系花,你想死吗?”
额前的碎短发还在滴水,傅妄也关切地问候着她,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要吃人,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后来司念才知道,他是陈教授的外孙,父母是国内有名的财阀豪门,出生在高知世家,却跟她一样同样是有家的孤儿。
……
“念姐,出事了,物业经理带人来收租金,说是交不出就要变卖东西,咱们的员工拦着不让拿,两拨人起了冲突。”
她的思绪被急匆匆进来的白禾打断,她身后还跟着大楼物业的光头经理和他的好几个小弟。
“租金不是刚交过吗?刘经理是不是贵人事忙,记错了?”
司念脸上带着客气的笑,这三年游走在各类人情往来之中,她早被磨光了棱角,学会收敛锋芒,学会圆滑世故。
“司总,我今天来收的是明年的租金,年底之前的你们是交了,但我听说你们和傅氏集团的合作黄了。”
光头经理一脸横肉,双手插在裤袋里,抬脚踢了踢办公桌,“以你现在的情况,明年要是想续约,就得提前交租金,万一你哪天也卷钱跑了,我上哪去找你去啊?”
“刘经理,租金和交租日期,都在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要是我违约了,你可以直接拿着合同起诉我,现在全国联网,我跑不了的。”
司念眼神示意白禾倒杯水过来,伸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租赁合同给他看。
追梦公司所在这栋写字楼算是津市比较好的地段,设施完备,交通方便,最重要是很多老客户都熟悉这个地址,司念想着息事宁人,毕竟公司在这,就少不了跟物业打交道。
“合同?他妈的废纸——”
光头经理往前走了两步,扯过她手中的合同,看都不看一眼,两只手用力一扯,撕成两半丢在地上。
“你要是想继续在这租,就得按照我的规矩办,要么提前交租,要么现在滚蛋!”
说完,他毫不客气地端过白禾手里的水喝了口,扭头吐到了地上,将一次性水杯掀翻到白禾身上,“呸,穷酸样,就给老子喝白水啊。”
白禾猝不及防被热水淋了一身,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发红的脸不敢说话,听老同事说,这个刘经理是这片写字楼有名的楼霸,背后有靠山,横着走习惯了。
光头一屁股坐到了司念的老板椅上,两条腿敞开着身体向后仰,转动着拇指上戴着的金疙瘩扳指。
“况且,你的员工还把我的人给打了,就算你把明年的租金交齐,这事儿也得给个说法。”
得到他的授意,穿花衬衫的小弟往前走了一步,狐假虎威地嚷嚷:“是啊,动手打人,我可以告你们故意伤害昂!”
不知是自己撞的还是推搡中被人抓的,他左脸上带着指甲盖大小的红印,不仔细看,都快要消下去了。
两腿一软,花衬衫顺着办公桌滑了下去,躺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额头,“脑袋迷糊,这事儿解决不了我今天就不走了。”
司念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哪是来要租金的,分明是故意来找茬儿的。
“你们想怎么样?”
她冷起脸,语气像是淬着冰,也不再跟无赖客气。
一听这话光头经理立马坐直,手肘撑着座椅把手,一双眼冒着淫光,在司念身上游走。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尽管司念今天穿的是立领的休闲套装,裹得有些严实,也掩盖不住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啧啧啧——
这腰肢盈盈不足一握,这双腿修长笔直,尤其是那张脸,永远都是一副清冷绝尘的模样。
要是压在身下好好亵玩,不得爽得上西天?
以前追梦辉煌,他不敢肖想,一听说跟傅氏集团的合作吹了,再没翻盘的可能性,他憋着这股邪火一下就上来了,今天说什么也得泄泄火。
“怎么办?”
他满脸猥琐,露出一口黄牙,自认为很帅地摸了下自己的大光头,捋着不存在的头发,“你跟了我,从此我疼你,租金好说,这事儿嘛,也就变成咱们自己事儿了,好解决。”
说着,他那只油腻带毛的肥手就朝着司念的臀部伸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不然最后你为了还债,坐台去当婊||子,可是会被人玩烂的。”
“刘经理,好兴致啊。”
一道慵懒醇厚的男声在办公室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