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行知一把拿过衣服,将裴裳包裹起来,疼痛的头好像一瞬间完全清醒了。
他低看着不省人事的裴裳,也顾不得许多,抱起她就冲了出去。
将她轻轻放在后车座上后,卫行知飞快地坐进驾驶座中,车子如箭一样驶去。
后视镜中,裴裳紧闭着双眼,蹙着眉头,头轻轻地左右晃着,即便是没有意识,也知道她现在很痛苦。
卫行知心一紧,咬咬牙又将车速加大,恨不得现在就到医院。
直到裴裳挂上药水,烧的发红的脸渐渐恢复,他的心才堪堪落地。
卫行知坐在病床旁,看着昏睡的裴裳,红红的眼角带着他都没注意到的怜惜。
他只记得昨天在股东大会上刘律师宣布完老太爷的遗嘱后他离开了。
然后在家里喝醉了,意识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了裴裳。
卫行知懊恼地紧握着拳,他以为是他的幻觉,他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让裴裳伤心的话?
这时,小李出现病房门口。
“总裁。”他小声地叫了一声。
卫行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替裴裳捻了下被子后才轻声走了出去。
小李将新的外套递给卫行知后,一脸愁容:“总裁,公司那边……股东们都催您回公司。”
闻言,卫行知的动作一滞,讽笑道:“墙倒众人推,他们是要我回去把权交出去。”
小李低头不语,他虽然觉得卫行知在经营顾氏上的确欠缺不少,但到底是跟了几年的老板,他还是比较偏向卫行知的。
“等裴裳醒了再说。”卫行知理了理衣领,转身进了病房。
小李看了一眼,裴裳的脸色确实不好,他也只好先回公司应付那些股东的催促。
不知过了多久,裴裳的意识才逐渐清醒,她紧拧的眉头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雪白的天花板和柔和的灯光让她有一些恍惚,萦绕在鼻尖周围消毒水味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
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偏过了头,眼神一怔。
卫行知就坐在病床边,他一手伏在床头柜上,头靠在手肘处,背着窗外微弱的阳光,他的脸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裴裳下意识地张开嘴想叫他,可反应过来后,只能失落地闭上了嘴。
身体还是有些无力,再看左手背上的针,想必是因为昨天她把衣服盖在卫行知身上所以她感冒发烧了。
只是没想到……卫行知会送她来医院。
裴裳看着眼前不过一头距离的卫行知,眼底流过一丝不忍。
他脸色有些白,下巴多了些许的青渣,虽然与平时的他有些许的不同,但少了份尖刻。
裴裳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微微颤着的指尖就在快要触碰到卫行知的脸时,一双墨眸率先抓住了她略显错愕的脸。
卫行知见裴裳醒了,眸光一亮。
而眼前纤细的手像是含羞草一般往回缩去,他抿着唇,手疾眼快地握住那将要逃离的手。
裴裳心咯噔了一下,呆愣地看着被攥住的手。
卫行知血丝未褪的双眼牢牢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确是一片杂乱。
他手紧了紧,而后忽然放开了。
裴裳一愣,他怎么了?
好一会儿,卫行知那沙哑而低沉地声音才慢慢响起:“一会儿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