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裳呆了近十秒,她眼神中满是惊讶,就好像面前的人不是她认识卫行知。
一次变故,一次醉酒就让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锋芒都隐藏了去吗?
卫行知忍着心尖上的痛楚,挪开了眼:“你想要的都有了。”该开心了吧。
这一次这句话没让裴裳听出讽刺之意,倒是让她觉得卫行知是在嘲笑自己。
她眸光暗了暗,心里很不是滋味。
卫行知缓缓放下的手再次紧紧握起,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裴裳,但心里又无比期盼她能说话,能安慰他几句,又或者拉着他的手。
然而他又觉这是白日做梦,老太爷玩的把戏加上几瓶酒下去,他倒是清醒了不少。
不属于他的东西总有一天都会离开。
卫行知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快的给裴裳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
裴裳望着被关上的病房门,紧蹙着眉垂下了微微黯淡的眼眸。
只是十几分钟后,卫行知忽然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碗粥。
裴裳再次愣住了,看那粥的包装就知道是在医院门口那些摊贩或者对面店中买的。
她很难想象卫行知去摊贩和小店中买粥,太格格不入了……
卫行知神情淡如一杯白开水,他走了过去坐下来,有些粗笨地打开盖子,舀了一小勺粥凑到裴裳唇边。
咸鲜的香气钻入裴裳鼻中,勾起了因为生病而淡下去的食欲,嘴也好像迫不及待的想用另一种味道代替里头的苦涩。
裴裳踌躇了一会儿,才张开嘴将那一勺吃下。
然而粥太热,烫的她眉头一蹙,吸了几口凉气。
卫行知一愣,有些懊恼地绷起了脸,再舀第二勺时,他特地吹了吹才再伸出去。
一来一往,裴裳将一碗粥吃完后,最后一瓶药水也滴完了。
护士过来拔了针,卫行知拿着药带着裴裳走出了医院。
看着卫行知将车门打开,裴裳却没有坐进去,她看着他,手指摩挲着衣角,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还有疑惑。
这样的卫行知太反常了。
卫行知唇角一弯,嗤笑:“这么快就看不上我这车了?”
裴裳蹙起眉,低着头翻着口袋,然而卫行知送她来医院时没有拿上她的包,手机和纸笔都在包里。
她微微瞪了卫行知一眼,他就不能抛开那些好好说话吗?
卫行知撑在车门上的手紧了紧,直起身看着她:“我……”
忽然,一辆车停在了他车后,顾凌风从车上走了下来,卫行知的脸立刻就黑了,“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上。
裴裳身子一抖,茫然地看着他,却见他视线落在了她身后,她不由转身看去。
一身灰色高领毛衣外加黑色风衣的顾凌风站在她几步外,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张纸。
顾凌风看裴裳面色不太苍白才放下了心,他看也没看卫行知,直道:“问了小李才知道你在这儿,怎么样,好些了吗?”
裴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卫行知,他竟没有苦大仇深地用那冰冷的目光看她或者顾凌风,而是面对着车子站着,微垂的眸子掩盖了所有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她心一揪,唇轻轻张开,又有一瞬间忘了她说不了话。
顾凌风眸子一沉,将手里的纸提起,连同声音也高了几分:“对了,这是顾总裁落在公司的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