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这群吸血虫,靠着自家过上好日子,还来欺负娇娇?
看来,去年的警告压根没用。
娇娇性子沉闷,受了委屈也不会说,要不是没办法,铁定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阮娇眼里又是一阵热意,不客气地张口告状,“阮家的人都欺负我,而且,想舅舅了。”
周云齐有些怔然,娇娇被大姐教成了个闷葫芦,还是头一次告状。
要不是去年差点死了,谁也不知道她和大姐在每次回乡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都那样了,还帮阮家说话。
这委曲求全的劲,他看得心烦,可是再心疼,也只是舅舅,警告了阮家一番,再打了阮鹏程一顿。
再如何不爽,看在娇娇和大姐的面上,还得带他一起做生意,形同把钱分他。
好在阮鹏程也知道疏离他的亲戚了,才觉得付出有点值得。
没想到老阮家这是变本加厉!
娇娇这样的孩子,都忍不住告状了,这是把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当老周家没人了吗?
周云齐想到这些就火冒三丈,怕吓到她,只得温声哄道,“娇娇,你先别哭。没受伤吧?等着,我这就去接你。”
这日子过什么过,大姐要是愿意死在阮家,那她就自己死,别带上娇娇。
阮娇听到了他跺脚的声音,心里暖暖的,“舅舅,你别急,那么远呢。”
“远也得回去。”周云齐嘴上不说,心里忍不住怨怪周云兰,好几十岁的人,连女儿都保护不好,还想生二胎出来陪她受委屈呢。
只是,娇娇一个小孩子,又依赖母亲,他也不好说这些话。
阮娇笑了笑,带着鼻音说道,“舅舅,我不想回去,要把阮家搅得天翻地覆,要让我妈知道,这些人都是狼心狗肺的。”
这些话,给周云齐带来的冲击十分大。
娇娇可是个内向的孩子,并且对大姐言听计从,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拿电话的手都收紧了,语气有些紧张,“娇娇?”
“舅舅,你不用怀疑。”阮娇语气坚定,“我不会像以前一样了,我妈不爱我,我要学会爱自己。”
周云齐松了口气,摇头失笑,始终是个孩子,打着爱自己的幌子,还不是想保护大姐?
大姐真是废物,猪脑子都比她的好使,还得用这么小的孩子给她擦屁股。
不过,也算是进步很大了。
一步一步来。
曾想过要教她反抗,每次都被大姐一句那是坏孩子做的事拘住了,最后什么也没能说。
她自己有这样的意识,他很欣慰。
“那娇娇想怎么做呢?舅舅能不能帮上忙?”
“嗯,能。”
周云齐来了兴致,兴冲冲地问道,“怎么帮?”
离得这么远,汇钱都得好多天呢。
可是,好不容易娇娇提要求,再难也得做到。
阮娇一五一十地将她和阮老爷子的交易说了。
她只需要舅舅表现出给钱的意图就可以,其余的,她自己来。
这个计划,她称之为“虐妈”行动。
得打得狠一点,这样她才会醒悟。
她ʝʂɠ芯子装的是大人,不需要妈了,可妹妹还是需要妈妈的。
周云齐只抓住了一个重点,死老头居然为了钱掐娇娇的脖子,还威胁她的生命,有点想杀人。
他擦了火机,点了根烟,“你别管了,这事我处理。”
太危险了,万一阮老爷子发疯,有意外怎么办?
阮娇没问他的处理方式,直接拒绝了,“舅舅,不要做不好的事。阮家问题多,能把自己作死,脏了手不值得。而且,毕竟是爸爸的亲人,要是真的动手,他将被置于何地?”
她的目的又不是阮家人统统死光光。
有的人活着,也许比死了痛苦呢。
“好。”周云齐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爽朗地笑了,“告诉你爷爷,只要你高兴,三五千无所谓。”
赚钱不就是为了过得舒坦,只要娇娇愿意,让她撒着玩。
至于能不能让大姐不做阮家的奴隶,他不在乎。
阮娇撇撇嘴,想得美,她一分也不想给。
可要是不应,舅舅是不会放心的,乖巧地说道,“嗯,舅舅,我知道啦。”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还是他那边等着打电话的人催促,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阮娇还想给姥姥打电话,犹豫了下,又把电话挂上了。
总觉得前世姥姥的死,是因为她疏忽了,只顾着妈妈导致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而且,都知道自己的性格,不会单独联系别人,姥姥一定会察觉不对,刨根问底。
舅舅能接受并且支持她在阮家搅和,姥姥就未必了。
回头再说吧。
她付了好几块钱的电话,忍不住怀疑阮老爷子避开,是不想出钱。
回头看到薛惊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只油纸包的冰棍。
忙露出笑容,迎了上去,“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薛惊年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沉默地摇摇头,把冰棍递给她。
同时,给她的还有钱。
阮娇没接,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是帮我买东西,又把钱换我,那我不能要的。”
还想着有什么办法,给他送些钱呢。
怎么能让他请吃冰棍?
薛惊年举着钱和冰棍,不肯收回,声若蚊蝇,“我们是朋友,你不能拒绝。”
阮娇看着他嘿嘿笑,友情来得好突然呢。
瞅着他逐渐泛红的耳朵,觉得有些好玩,怎么像个小姑娘呀,做朋友又不是羞耻的事,至于害羞嘛?
故意抓住他的手臂问道,“啥?你刚刚说啥呢?你说话大声点呗。”
薛惊年拧起眉毛,撇开脸不理她,自顾自地拆冰棍的纸包装。
阮娇默然,这娃不经逗啊。
“你别生气了,我下次……唔。”
薛惊年直接把冰棍塞到她嘴里,趁她没反应过来,钱也强行塞到了她的掌心里。
然后一蹦三尺远,远远地看着她。
她的手太软了,比树叶上的大白虫也硬不了多少。
真触碰到了,都挺吓人的。
天气太热,冰棍太凉,直接黏了舌头,多少有些狼狈。
阮娇指了指冰棍,呜呜了两声,有些幽怨。
这家伙,是生怕她不接受吗?
薛惊年抿唇笑了下,弧度很浅。
少年下颌分明,头发有些长,零零碎碎地飘在额前,笑得含蓄,多了几分内敛柔和。
哪里有凶狠的模样,完全是个乖乖少年。
阮娇一时间看呆了,突然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也不知道当他妈,能不能揉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