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兮也倒也不恼,把烟灭了扔掉,直接打横抱起她,“恶心也得忍着。”
顾谨言的确不太舒服,脑子涨涨的,跟着天旋地转一阵后全身没骨头似的软软的靠在他的颈窝闭上了眼睛。
离他近,能听见他从胸腔里传出来的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男人抱着她步伐款款,不疾不徐的。
顾谨言头重脚轻,整个人仿佛都变得轻飘飘的,有些话想说,在脑子里打转,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夏兮也把她抱着上了车,她才依稀记起抓了下他的胳膊,含糊道:“手机…包里。”
她的东西还在包厢没有拿走。
夏兮也把她的手塞回去,用他车上的大衣包裹着她,理了理领口,让她酡红的脸露出来能够更好的呼吸,“我去帮你拿。”
顾谨言安静地闭着眼。
不多时夏兮也去而复返,顾谨言已经睡着了。
到了地方,夏兮也又把她抱下车。
对他突然回来感到惊喜的佣人忙上前,“先生。”
夏兮也把手里的包递过去,淡淡吩咐:“去准备点醒酒汤。”
佣人忙不迭点头退下去。
进了卧室,夏兮也把顾谨言放在床上,大约是对陌生地方的敏感,让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小鹿眼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后对上面前的人,是眼熟的。
“我认识你。”
夏兮也:“难为你喝醉了还记得。”
顾谨言弯眸一笑,清冷的五官都变得生动灵趣,“跟我小时候养的狗狗长得一模一样!”
夏兮也一顿,看着她神情难辨,似笑非笑的,“是吗。”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疑惑:“这是在哪儿?”
“我家。”
“你家?”
身上穿得太厚有些热,顾谨言费劲的把身上的大衣挣脱了一半下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我怎么没见过。”
夏兮也见她动作困难,伸出手帮了下忙,大衣脱下来扔在一旁,“桐水郡。”
顾谨言愣住,所有动作都停下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缓缓又僵硬的抬起头,打量了他半晌没说话。
接着突然道:“你也喝酒喝醉了?”
夏兮也看着她不置可否的眉梢轻动。
顾谨言连忙从床上下来,人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外走,“我怎么会在桐水郡,不行,我不能在这里。”
夏兮也拉住她的衣角,轻轻一扯。
不需要太大的力,她整个人就失去平衡,惊慌失措的往后仰。
夏兮也扶稳她,手搭在她的腰间,垂下眸:“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顾谨言狐疑的看着他,仿佛喝醉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义正言辞说:“你说为什么?这是老先生送给你的成年礼,是以后你跟你妻子住的地方,也就是林知鸢,是婚房,我来这里是不对的。”
夏兮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接着毫无预兆的低头吻住她。
顾谨言懵了,眨了眨眼,睫毛扫在他的脸上,有些呼吸困难,正逢胸口的束缚就被他好心解了,“阿羡姐姐不适合演戏,连装都装得不像。”
顾谨言堪堪才喘了一口气,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又被堵上。
她憋得脸都红透了,手脚无力浑身发软,只能攀附于他,两人一同陷进柔软的大床。
比之前更热了,顾谨言被亲着亲着突然就安静下来。
夏兮也支起身,看着温顺睡着的女人,乖乖巧巧的伏在他身下。
他伸出手,将她凌乱的一缕发别在耳后,看了她片刻,抽出垫在她脑后的胳膊,起身去了浴室。
等他一离开,顾谨言猛地坐起来,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承认她有演的成分在,但夏兮也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刚才都戳穿了,现在又放过她,究竟什么意思。
她又倒回去,没想多久眼皮就开始往下垂,这次是真的睡过去了。
半夜,顾谨言又渴又热,感觉自己被火炉包围了,忍不住推搡了几下,人还不清醒就被抓住手腕。
耳边传来一道低低喑哑的声音:“手往哪儿摸。”
她缓了缓,然后撂起略显沉重的眼皮,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
但怀抱的确熟悉,她滚了滚喉咙,沙哑出声:“夏兮也?”
“嗯。”从胸腔里沉沉震出来的回答。
她手臂探出去胡乱摩挲,有人先她一步打开了灯。
顾谨言被刺得闭了闭眼,几秒后才重新睁开,“你先放开我,我好热。”
夏兮也被她吵醒,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睡意,看着有几分无害,“谁放开谁,把你的脚先收回去。”
顾谨言一愣,随即动了动腿,才发现自己竟然搭在他腿上,吓得连忙缩回,“不好意思……”
夏兮也漫不经心的腔调:“贼喊捉贼,江秘书自己什么睡觉德性还不清楚吗。”
顾谨言沉默。
然后掀开被子爬起来,看见陌生的环境,下意识的问:“这是哪儿?”
夏兮也低笑。
顾谨言被他笑得有些头皮发麻,听见他懒散的说:“桐水郡。”
也还真是配合。
床边就有水,顾谨言伸手一摸,惊奇的发现竟然还是温热的,当即端起来缓解自己干哑的喉咙。
却是异常安静地没有过多的询问。
反倒夏兮也好整以暇的:“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顾谨言眼观鼻鼻观心,慢吞吞喝完半杯水,才道:“左右都是你的地盘,你的决定其他人也置喙不了,您开心就ᴊsɢ好。”
喝了水顾谨言感觉自己好多了,低头看了眼自己,发现衣服都被换了,脸上的妆似乎也卸了,没有宿醉后的难受感觉。
她重新躺下,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好,试图再次进入睡眠。
片刻后觉得不对劲,于是提醒了声:“麻烦关一下灯。”
床边的人有了点动静,接着一室暗下来。
顾谨言翻了个身,背对着夏兮也。
原本以为自己会入睡困难,但没想到很快就睡过去。
隐隐约约后背还感觉到一阵温暖,仿佛被抱着,她也没拒绝。
再醒来时天早就已经亮了,身边没有夏兮也的身影,床尾放着换洗的衣物。
顾谨言下楼时,还是没看见夏兮也,没忍住问了问:“你们家小少爷呢?”
在这里没有小少爷这个称呼,佣人很快反应过来,“您是说先生吗?先生早就离开了,他交代等您醒后让您吃了早餐再走。”
顾谨言微微挑眉,走了?
她有点心不在焉的吃了早餐,佣人来告知:“车在外面等着,先生都安排好了。”
顾谨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什么都没说,颔首后也离开了桐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