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姓皆说当朝帝师是世人尊敬的佛子。
而我是世人唾弃的祸国妖女。
可他们不知道七年后,
帝师不仅娶了我,还和我生了个一模一样的儿子。
此刻,我拿着散发出木松香的衣袍,问着在院中练箭的儿子:“你爹去哪了?”
儿子从容射出一箭:“静安寺,修行。”
我怔住了。
他乃大楚帝师,权倾朝野。
十二岁拜相,十四辅佐幼帝,十七率军出征诸国,收复了被匈奴占据已久的燕云十六洲。
更加难得的是,他一身干净风骨,克己复礼四字更是刻入骨髓。
亦是京城少女“最想嫁,也最不想嫁”的男人。
只因他有一个特殊癖好——
每月都必须去寺庙参禅,静坐冥思,领会佛理。
而我与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幼时丧母,爹爹官拜尚书忙于公务,对我疏于管束。
我每日只管骑马、射箭、喝酒⋯⋯
我活得任意潇酒,全然没有京城贵女的姿态。
所以刚才从儿子口中得知,自己竟与他拜堂成亲,且此刻他仍在寺庙参禅时,我才会惊了又惊。
但缓过来后,心中却又只有喜。
纵使他真有出家为僧的想法,可他也已经与自己成亲了不是吗?
人哪有完美无缺的?
我既然心悦他,就会接纳他的全部,这小小的‘习惯’不成问题。
我迫不及待出了府,想去见我这位夫君。
颠簸的马车上,脑子也如走马观灯般,一遍又一遍闪过成亲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煲做羹汤、缝补衣衫、操持家务⋯⋯
我洗去铅华,一改少时骄纵,为他做一个合格的主母。
岁暮天寒,山路崎岖难行。
我站在静安寺门外,想起回忆中的自己,特做出端庄尔雅的样子后才敲响木门。
没多久,一位沙弥打开门:“阿弥陀佛,女施主找谁?”
“我找帝师。”我微微抿唇,“我是他……夫人。”
说出这个身份时,我脸颊微微发烫。
正要低头掩去嘴角的喜悦时,头顶忽然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何事?”
他身穿素色长袍,手握一串黑色佛珠,鼻尖上那颗淡淡的痣,衬得五官清冷又凌厉。
我不得不承认,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为之折服。
我收回目光,莞尔一笑:“我来和你一起参禅。”
他神色陡然冷凝:“你是想和离?!”
这话问得让我一愣。
想了半天才从记忆中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