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风笑起来:“在那个世界,你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一股凉意爬上谢父的脊椎,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白若风是真的想要杀他。
这时,白若风一阵头晕,他摇摇头,想努力保持清醒,却还是失败了。
白若风又换回了主人格。
水果刀掉落在沙发上,白若风还没缓过神,就被保镖按倒在地。
看着面前的脖子渗血的谢父,带血的水果刀,白若风把事情经过猜了个大概。
谢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没缓过神,颤着声恶狠狠道:“白若风,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第二天一大早,沈家。
电视里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昨天下午,兰归公司董事长白若风涉嫌杀人未遂,被警方逮捕。”
“受害人为白若风的父亲谢洸,谢洸家中的摄像头记录下了白若风的行凶过程。”
“但白若风的律师称,谢洸的不作为导致白若风童年创伤,患上了双重人格,此次行凶的并不白若风的主人格。”
“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
沈母捂着胸口:“幸亏我们绛绛和白若风分开了,你看看,他又搞出这种事。”
沈父附和道:“是啊,太危险了!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杀,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新闻还没结束,余念慈却觉得有些心烦,接下来的新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担忧,可怜,恨意……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压在余念慈的心头,让她心乱如麻。
她既想让白若风进监狱,又不想。
要是白若风进了监狱,她的父母和哥哥肯定能够高枕无忧,她也能够放下心来。
可他真要进了监狱,那一身病,怕是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
因为舆论影响,兰归的股票连续下跌,白若风组织了一次股东大会。
余念慈作为股东,也参加了,照例由沈飞陪着。
不过,沈飞不是股东,只能坐在公司前台等着。
白若风作为公司的最高决策人,十分有魄力。
各位股东进去的时候还是一脸怒容,唉声叹气,白若风发言完毕,又重拾信心。
余念慈甚至听不懂那些术语,还是被他熠熠生辉的样子吸引了视线。
最后,白若风道:“这就是公司的应对方案,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了一眼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余念慈的身上。
余念慈和他四目相对,看到其中的万千情绪,别过了头。
白若风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很快压了下去:“没有问题的话就散会吧。”
会议结束后,众人纷纷走出了会议室,余念慈刚要起身,白若风叫住了她:“兰绛,我们聊聊吧。”
几天不见,白若风似乎消瘦了一些,脸上也有些疲惫。
余念慈移开了视线,走出会议室:“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若风抓住了她的手腕,殷切道:“我问过医生了,双重人格是可以治好的,我会积极配合治疗,等到我治好了病……”
白若风话还没说完,沈飞的声音传来:“散会了?奇怪,绛绛人呢?”
“绛绛,回家了!”
好不容易见到面,说上话,还要被打断,白若风皱眉,满眼不耐烦。
上次是因为伤心过度,加上是在沈家,他才被推出去,现在是在兰归,是他的地盘。
白若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看到余念慈,又压了下去,几经挣扎,还是松开手:“你快回去吧。”
他知道,对于余念慈来说,他的家人有多重要,他也答应过,不再伤害她的家人。
他不想余念慈因此讨厌他。
要是余念慈讨厌他,离开他,他也活不了了。
听到这话的余念慈满眼诧异,看向白若风。
她没想到,白若风会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余念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上一世的白若风。
他用尽了各种方法,把余念慈留在宫中。
可他还是失败了。
而现在的白若风,竟甘愿放她走。
回到家,沈母正在看电视剧,跟沈父吐槽道:“这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一点都不在乎人家女生怎么想。”
“现在讲究的是男女平等,互相尊重!”
听到这话,余念慈终于反应过来,白若风的主人格和第二人格的区别了。
她是古代过来的,讲究的是忠孝,以夫为纲。
白若风的第二人格也是那么想的,他是皇帝,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要顺从他,根本没有平等两个字,更不会去尊重余念慈的意愿。
但是白若风的主人格生活在现代,他从始至终,都是尊重余念慈的。
想到这,余念慈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原来的世界,她已经习惯了那些三六九等,在家也是尽量孝顺,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她可以不用遵守这些三纲五常,因为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两个不同的世界观给余念慈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她一个人待在房间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