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莘栎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在女帝面前表现出来,只能低头继续装大鹌鹑,支支吾吾道:“孩儿……只是心悦公仪侍君。”
钟昭澜无奈,只得让钟莘栎起来,母女二人抛开公仪陵不谈,便好像没什么好聊的了。不一会,钟昭澜便示意钟莘栎离开。
钟莘栎行礼后离开御书房,在男官的陪同下,去往皇贵君的寝宫。
一路上,钟莘栎都在出神思考公仪陵的事,直到男官开口。
那名叫做杜若的男官长叹一口气道:“殿下,臣下是瞧着您长大的,如今您这样,倒让臣下生出几分难过。”
钟莘栎:???
杜若继续开口道:“当时您站在臣下身边,只有一点点大,艳羡地瞧着公仪侍君与世家公子小姐玩耍,您却不敢上前,只敢偷偷拉着臣下的袖子,同臣下说,也想和公仪公子一起玩。
“每次相遇都是这样,您不敢迈出第一步,而公仪公子根本不曾注意到您。
“您说想娶公仪公子,却不敢相配,那时您多喜欢公仪公子啊!可如今他成了您的公仪侍君,您却对他全是疏离。
“恍惚间,臣下眼前的两个孩子,都变了。”
钟莘栎开始觉得头疼,有些杂乱的记忆碎片突然涌进了她的脑海,她恍惚看到眼前有一个雪玉般的小公子,像是突然注意到她一般,脆生生地喊道:“三殿下,要一起来玩吗?”而后在她落荒而逃前握住她的手,像是积雪消融的暖春。
钟莘栎摁住突然开始狂跳的心,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那是真正的钟莘栎留在这个身体的、那尚未褪却的心动,与至死难全的爱情。
琢玉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骤起情感、故而产生排异反应的原因,钟莘栎失去了意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好些宫人在身边侍候,青梨守在殿门口,时不时往里看看她。
“我……本王这是在哪?”钟莘栎从榻上艰难地支起身,却见身边的宫人平静地对她说道:“王女您不记得了?这是您在宫中的寝殿,皇贵君一直要我们好好打扫保持原状的。”
钟莘栎晃晃脑袋,干笑道:“是吗?哈哈,离宫久了有些忘了。”
关键时刻没动静的青泽此时又慢悠悠晃出来,吐槽道:“钟莘栎十岁封王,如今十六,才过了六年而已,这也算久?”
“……其实你可以早点和我说。”
青泽想开口呛钟莘栎两句,青梨走了进来,行礼后问道:“王女安好?”
青梨此人,钟莘栎不曾与她说过话,是下马车时她撩起了门帘,公仪陵道了句谢,她回了一句“青梨分内之事”,钟莘栎才知道她的名字。
去见国主,青梨也随着钟莘栎一道,只不过没有进御书房而已。
钟莘栎回道:“我没事。”
“那属下便去知会皇贵君一声,皇贵君很担心王女。”
“等一下,公仪陵呢?”
“属下不知,您晕倒后,属下便派人禀报皇贵君,公仪侍君理应在那里的,可您晕这两个时辰,他也不曾来过,许是被皇贵君安抚着。”
钟莘栎直起身子下了榻,一面穿鞋一面说:“那你等本王一下,本王同你一道去。”
青梨没有劝阻钟莘栎,规矩行礼道:“是。”
青泽在这时候插嘴道:“有没有发现虽同为女子,银稚自称奴婢,青梨却自称属下?”
钟莘栎老实交代:“没留意,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能猜出来,银稚应该是一个类似于丫鬟小厮的角色,而青梨则更像侍卫一样的角色,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