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尽心思从下水道里拿出手机和卡片，抬头看向天空中，太阳躲在雾霾里，转身走进零一大厦，上到47楼，前台立马叫住我：“您好，请问找谁？”
“刘董事长！”
“先生贵姓？有预约吗？”前台说着低头查看电脑。
“没有预约。”
“先生，是这样的，没有预约是不可以进去的哦！”
我说：“那你现在帮我预约一下的哦！”
前台痴痴看着我，以为遇到了傻子，良久说：“先生，请不要这样子为难我的哦！”
我非常无语地看着前台，她不是把我当傻子，是把我当屌丝。这时，陈总走了过来，前台立马打起精神，喊道：“陈总好！”我被陈总带了进去，我边走边问：“你们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观察我？”
“你当你是人民币吗？我刚从电梯口出来，恰好看见了你。”
陈总把我带到她办公室，招呼我坐到半边的沙发上，问道：“咖啡？还是茶？”我回了茶便坐下了。
陈总坐到工位上，对着电脑操作几下鼠标，起身坐到我对面，一个机器人送来茶水。陈总跷起二郎腿，整个人显得很放松，我则不自觉地抖腿。
陈总笑道：“你抖什么？男抖无福！”
我停住抖腿，尴尬笑笑：“习惯了，刘董呢？”
“有什么事和我说也可以，他不在！”陈总看了一眼手上小巧精致的表，“应该还有几个小时才会回来。”
“你能做主？”我带着一点质疑问道。
“你是说进实验室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天闲着无事，只会偷窥别人的思想？”
陈总笑容可掬：“你嘴是真的太碎了，要是你是我儿子，嘴都被打烂了。你找我们除了这事还有其他的？”
我笑笑：“谁说我一定要进实验室，让叶夏醒过来，我带走。我可以不进去的。”
“这一点你倒是非常完美的遗传了你老父亲，老无赖了！”陈总以玩笑的语气说。
我抖着腿注视着陈总，她似乎很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抖腿，严肃道：“别抖！哪学来的坏习惯！”
为了防抖，我跷起二郎腿：“我可以答应你们，但你们得让叶夏醒过来，并给一个期限，我不可能把一辈子都花费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而且后面我需要带着叶夏一起出来，我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陈总说：“我们的条件也很简单，你进去管理实验室一年就行。叶夏会让她醒过来，也不需要你完成什么KPI，一年都不能出来。”
“能告诉我这样做的意义吗？”
“不能！”陈总回答得很干脆。
“需要签个合同什么的？”
“不需要，约定这种东西，如果心不诚，签了也没用。”
事情就这么简单？只是让我去实验室当吉祥物？我盯着翘起来的脚尖，很想抖，但是跷着二郎腿根抖不起来，同时也想不出来叫我去实验室当吉祥物的意义。
我决定先进去再说，能带妹妹跑路就先跑路，轻轻哼笑：“那从明天开始算？一年眨眼间就过去了，不过，我有一个点非常想不通，你们的实验室应该没有报备过吧！最离谱的就是那个核电站，得多自信的人才敢在城市下方建核电站，万一那天炸了，整个城市的人都去见他太奶了。光这一条，你们够砍一百次头了，你们凭的什么敢放我们出来，夏至还是公职人员！”
“这你倒不必为城市的人担忧，你觉得实验室建在地下多少米？”
“从坐电梯的时间上推算最多也就20多米！”
“电梯的速度是30米每秒，所以你自己去算吧！整个电站装机量也很小，只为了维持实验室的运行，即使爆炸也不会波及其他人。”
“感觉不出来速度有这么快，怪不得这么难以被发现。不过进去之前，我得去报案，因为你们私自研究的东西我觉得不合法。”
陈总大笑起来：“随你，不过我得告诉你，整个实验室是机器人建的，至于资金来源也是机器人挣来的。研究的内容都是叶夏在主导，我们从来没有给实验室提过任何指导意见，顶多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实验室，并且也不知道是研究什么的。”
我哑口无言，全部让叶夏来背锅，急忙反驳道：“可是前期你们出了钱啊，还让我们当实验品。”
“那是你爸借的，有借条的，我们从没有参与。”
我怒意上来：“那我妹妹呢？不是因为我父亲不干了，你们觉得亏了，所tຊ以让她继续研究。”
“借钱要还债的吧！你父亲没钱还，所以让你妹妹到我们公司打工还债而已。”
我给陈总比了个大拇指：“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想得是真周到！算了！毁灭吧！法律已经治不了你们了，直接让军队来反恐！别说你不知道你们搞的那个实验室有多么危险。”
陈总摇头：“我不知道里面研究的是什么。”
我抬起茶杯一口干完，用力拍在桌子上，玻璃杯碎裂。陈总摇摇头：“你这辈子都成不了什么气候！愤怒只会让人变得愚蠢！”
我冷哼一声走出办公室，理解了妹妹所说的棋子的意思。听陈总一忽悠，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妹妹在主导，这锅背得真够大的。
下了楼，我给夏至打电话：“怎么样？”
“到局里叶飞就不承认了，也没人信我那些科幻的话，再说案件都已经以意外事故结案了，又有铁证，现在突然编科幻故事重启调查，局里人以为我疯了，尽说胡话。”
我叹了口气说：“那我也没有办法，明天我要去实验室待着了，一年不能出来。你想想办法给实验室一锅端了，这事就解决了。实验室再这么研究下去，那天里面的机器人不受控制跑出来把整个城市的人都突突了。”
夏至问：“我该怎么办？”
我无语：“不知道怎么办就找领导，领导不知道就让领导找更大的领导，多简单的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去汇报的路上，快到了，先不和你说了。”
“你这人都想好怎么做了，还多此一举问我。有什么情况记得和我说一下。”想想，接着说，“算了，这事我不配知道。”
“这不是牵扯到你妹妹吗？所以问一下你的看法。”
“我还不知道，你问一下意思就是问一下，又不会采纳我的意见，无论怎么样都会去汇报。”
夏至说：“我到门口了！”挂了电话。
我走到大厦一楼的咖啡馆点了单坐下，想到陈总刚才的话就有些心烦意乱，实验室真被抄了，妹妹怎么办？习惯性掏出烟点上，服务员立马走了过来说：“先生，这里不让抽烟。”我看着烟头觉得浪费，猛吸一口，想丢在地下踩灭，但看着干净的地板，站起身说：“咖啡不要了，钱退回原支付账户就可以。”
没等服务员回话我就走了，没走几步，服务员连忙喊：“先生，我们这里不可以退单的。”
“咖啡你们做了没？没做为什么不可以退？消费者权益法……”
我刚要和服务员讲讲法，服务员说：“做了！”我的话堵得死死的，没好气道：“不要了，拿去喂狗！”刚说完，另一个服务员不合时宜拎着咖啡递到我面前：“先生，你的咖啡！”
我咬牙切齿，很想扇自己几耳光：“你们这店是老罗惯实的吧！这么死心眼。拿去喂狗啊！”
服务员拿着咖啡再次往我面前递了递：“先生，你的咖啡！”
我咽了下口水，打开咖啡，一饮而尽，把纸杯塞回服务员手里，无语地转身走了。
出了门，我打车去找小美，告诉她，刘芳的死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刘芳是因为被人侵犯了，和吵架没什么关系。
没想到小美更加内疚：“当时我明明发现了她的异常，还和她吵架了，总有我的原因的。如果，当时多关心她一下，她也许就不会……”
“打住，打住，我来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内疚的。她是被人谋杀的，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凶手可能不会受到惩罚。”看着小美巴掌大的门店，“你会做咖啡吗？”
小美点了点头，我笑笑说：“有没有打算换一个大点的门店？”
小美笑笑：“有钱了再说。”
我说：“我给你投资100万，你去零一大厦一楼开家门店，能卖多便宜就买多便宜，就叫有幸咖啡！”
小美瞪大眼睛：“啊！”
“我说真的，账号给我，我给你转账，合同的话，你有笔吗？我现给你写一个。”
“啊！”
我找了笔和纸，写下：叶生投资小美100万开咖啡店，持股30%。
我签了字按上手印，钱也转到小美账户上。
“啊！”小美呆呆看着我，“你是不是想追我？”
“啊！电视剧看多了吧！”笑笑接着说，“好些年没回家了吧！该回去看看了，回来好好开店，没个大学文凭其实也没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小美愣愣地看着我。
“陈娟说的。”
小美眼眶突然红起来，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被吓跑了。
一夜没睡，我回到家躺下就呼呼大睡，幻想着醒来就看到零一实验室被抄的新闻，我则唤醒妹妹，带她回勿村种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