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大早,关尔和父母带着礼品前往李湾湾家。
关尔,李湾湾分别笑眯眯地对着彼此的父母说尽吉祥话。惹得四个老人眉开眼笑,上扬的嘴角就没垮下来过。
拜完年,李湾湾拉着关尔到凉亭上闲聊,见她时不时瞟两眼隔壁家长过来的月季藤蔓。
“趁着寒假,我和周途初三打算去香港玩一个礼拜,要一起吗?”李湾湾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
“不去,你们两公婆去玩带个那么大的电灯泡算什么?给我一块,啊——”关尔张大嘴巴等投喂。
李湾湾叉了一块放她嘴里,“那你和我去,周途随便他爱干嘛干嘛。”
“嗯?这不好啊,我感觉他会吃我醋哈哈哈哈哈。”
李湾湾实在憋不住了,放下叉子,“你和徐洲究竟怎么回事啊?”
“什么啊?”关尔把叉子拿过来自顾自地吃着。
“少装!徐洲成了酒鬼。酒保天天半夜三更打电话给周途,让去酒吧捞他。”李湾湾说。
“就很明显啊,我们俩闹掰了。”关尔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心想着他那点酒量居然敢去酒吧,真是不要命。
李湾湾感觉自己脑门上挂了一大串问号。
关尔言简意赅的把那天晚上和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看起来比当初分手还严重,估计现在把我当仇人了。”关尔回想那天,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可能那句炮友彻底击溃踩碎了他的自尊心吧。
“佩服,我的宝,你这嘴厉害,炮友,徐洲估计心都碎成渣渣了。”李湾湾摇摇头,突然有点同情徐洲,爱上关尔,真的是,自求多福吧。
“宝,或许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关尔问她什么话。李湾湾说,试探真心的人都该死!
关尔眉头一皱,心里暗啐了一声,骂得真脏!
李湾湾惊觉不妥马上变脸,“宝宝宝宝,该死的另有其人!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当时真的是有点被他吓到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关尔眼神透露着懊恼,叉子一直戳着同一块果肉。
“站在你的角度,我表示理解。我要是徐洲,可能无法理解。以为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终于迎来了转机,结果睡一觉起来把自己当成了泄火工具人,啧啧啧,有点残忍。”李湾湾把水果盘抢了回来,再被她戳下去,一会得喝果酱了。
“关关,我都看不懂了,你要是还喜欢他,就别这样折磨人家了,主要是你也不开心。”
关尔无言以对,“我除夕给他发消息了啊,人家没回我。我是不是应该当面给他道个歉?”
“你就是对他太认真了,太想你们之间有一个完美的结果,固执的都成为你的心病了,这样反复试探,反复抽离,再多的爱,也是会被消耗,被掏空的!”
“我的宝,如果你对他像对其他人那样豁达,爱就爱,不爱拉倒,我绝对不会劝你。”李湾湾一副旁观者清的样子。
“我对他已经认真到固执这种程度了吗?呜呜呜……这是病吧??”
关尔觉得无比烦躁,之前和他分手是伤心是不舍,现在真的闹掰反而多了一份烦闷,堵的人心里发慌。
“正视你自己的内心!”李湾湾话是这么说,可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最终结果。关尔和徐洲之间像是两个极端,要么连枝共冢,要么老死不相往来,两年前的分手只能算做是平衡点,总有一天重心会继续偏移的,何况现在这一丁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打小闹?
“没用了……有时光机吗?神特么炮友!毁灭吧!”关尔把自己苟缩在椅子里,整颗头的重量全放桌子上,两眼无光。
“老婆,爸妈叫吃饭了。”周途从后面走过来牵起李湾湾的手,看看站在两米外的徐洲,再转头看着关尔,说“徐洲和他爸妈也在。”
关尔刚抬起的头听到“徐洲”时,像是凭空长出来一根绳子,被人用力往桌子上一拉,她的下巴再次重重砸向桌面。
“嗷——好痛!”关尔感觉自己泪水都飙出来了,有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怎么了怎么了?”李湾湾紧张兮兮地看着捂住嘴巴的关尔。
关尔摇摇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含糊不清地说咬破了。
“走吧。”周途拉着李湾湾就走,用下巴示意她往后面看看。
李湾湾回头看到徐洲走了过来,便跟着周途离开。
“唔……嘶……”关尔痛得拿手机想看看被咬破的地方。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白tຊ色鞋。
关尔抬头,看到来人,眼皮不自觉跳动了一下,一颗泪珠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徐洲的心咯噔一下,眼神暗了下来,却依然面无表情地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平静地说:“嘴巴张开,我看看。”
关尔听话照做,他弯下腰,他的脸就在她上方,近到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他好像没睡好,长睫毛覆盖下的眼眶有些泛青,垂着眼,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
徐洲蹙起了眉头,她下排牙被鲜血染红了,温热的指腹轻轻捏住她的下嘴唇翻开,赫然看到内侧两个深深的大牙印。
“伤口有点深,走吧,生理盐水漱口把血吐掉再上药。”
关尔怕口水流出来,微微仰着头,默默跟在徐洲身后。
徐洲找李湾湾要生理盐水。
“关关,我家没生理盐水,等会,我让周途出去买。”李湾湾走过来看看关尔,她下嘴唇微微肿起来了。
“我家有。”徐洲看了关尔一眼,示意她跟上。
“关关,新年快乐。”迎面碰上颜敏卿热情的打招呼。
关尔嘴里含着一口血水,只能微笑点头。
颜敏卿不明所以,看了看徐洲。
“妈,她咬伤嘴巴了,现在不好开口。我先带她回去处理一下,一会回来。”
“咬到了?哎呦,快去吧快去吧。”颜敏卿听完赶紧让徐洲带人走。
到了徐洲家,徐洲递给她一瓶生理盐水让她去洗手间,叮嘱她不要用自来水漱口,说完转头就走了。
关尔心里嘀咕,“拽什么拽,包公都没你黑。”
咬破的伤口接触到生理盐水被刺激地火辣辣地疼,关尔一鼓作气咕噜几下快速吐掉。
徐洲从半掩的门里递进去一杯凉白开。她赶紧含了一口,瞬间感觉好多了。
“吞下去,出来。”门外的声音十分冷淡。
打开门看到他决绝的背影,她嗫嚅了下,想说点什么,然后作罢。默默跟着他走到饭桌前,只见他用镊子夹起一片白色的薄膜一样的片状东西。
“张嘴。”
然后把那片东西贴在了她咬破的伤口上。
有点腥!关尔皱了下眉头。
“这四甚么?”关尔用手拉着下唇,防止那片东西被牙龈黏走。
她口齿不清说出来的话让徐洲差点笑出声,哪怕极力隐忍,笑意也跑到了眼珠里。“凤凰衣。伤口那么大,明天该口腔溃疡了。先贴几分钟,等会吃饭了。”
关尔疑惑地看到桌子上的鸡蛋壳,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徐洲。
徐洲迎上她的眼神,“对!鸡蛋壳的膜!一会回家去药店买医用漱口水,用多几次,吃完后必须用,辣的酸的不要吃,三天左右就好了。”
关尔哦了一声,觉得这是个道歉好时机,她伸出手想拉徐洲的衣角。
徐洲却刚好侧身拿起鸡蛋壳走向厨房,关尔鬼使神差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
正想开口的时候,徐洲冷冷的声音响起,“拜托你离我远点吧……我不想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