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的谢挽,一进院中就把桌上的琉璃盏茶杯摔得稀碎。
“他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等了他三年!”
平日婉转的声音变得尖锐无比。
一众下人却也习惯了如此场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今日未跟出府的嬷嬷,拉过一旁的婢女,细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婢女把锦绣阁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嬷嬷心里有了琢磨,缓步上前,拉住了谢挽想要继续摔东西的手,“我的好小姐啊,不过就是一个地位低下的民间女子,何必如此发愁。”
要说太傅府上,最了解谢挽的,当属于这位从小贴身照顾谢挽的嬷嬷。
听进了嬷嬷的话,谢挽轻蔑的声音紧接传来,“京城三大贵公子,皆被外面的野蔷薇勾了魂。”
京城贵女心中的夫君人选,如今除了稳居高位又清冷无双的太子殿下,其余两位这两年皆娶了妻。
镇国公府世子去年下江南,遇到一因罪全家被贬的六品官家女子,便倾镇国公全府之力为其父亲翻证。
幸而最终得到了平反,否则整个镇国公府皆被拖下水去。
将军府的大公子亦是被他人送来的扬州瘦马迷了心智,不惜脱离家族也要娶其为妻。
谢挽是极其瞧不上这些出身低微以貌待人的女子,连带着那些不顾家族,被美色所惑的男子都被她一同看低了去。
可殿下怎么也会如此,她内心是不信的。
殿下入朝堂多年政绩累累,目标明确。
她自认美貌学识在京城数一数二,面对她的示好,殿下从未展现过丝毫的优待。
这样的高堂明月也会变成她人的裙下臣吗。
安静下来细细回想的谢挽也恢复了平静。
“去打听打听,那女子是什么身份。”
轻抚着刚修好的粉甲,淡淡地开口。
相比于殿下看上了那个女子的样貌,她其实更倾向于那女子有不一般的身份,有利益可图。
嬷嬷看到谢挽恢复了心态,欣慰的同时上前问道:“小姐,今日还未与玉夫人练舞,可还要去?”
“去,怎么不去,这舞可不止是跳给他看的。”
今年的花采节,宫里可透了消息。
要在节上选定太子妃。
谢挽傲慢不可一世地继续说到,“殿下后院如今没有ʝʂɠ一位女子,即使太子有通天本领,让那民间女子当了太子妃,不还有两个侧妃位吗。”
一旁婢女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小姐,老爷不会同意的。”
说好听了是侧妃,实际上也就是个妾室。
自家老爷是太子太傅,又是内阁第一大元老,怎么会让自家嫡女去做妾。
谢挽不以为然。
“如今宫中也就殿下一位皇子,太子侧妃又如何,只要殿下继承大统,将来还是要看子嗣说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元启皇家子嗣向来稀少。
谢挽自幼便按母亲的要求喝各种补药,调养身体,比一般女子容易受孕,她的目标可不只是太子妃那么简单。
“对了嬷嬷,苏映月...”
“小姐自然放宽心,交给老奴。”
谢挽满意得点了点头。
......
元启太子府
今日锦绣阁的插曲,房中两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江宴之是压根没把谢挽放在眼里,温若初则是心大不记事,反正万事皆有夫君顶着。
夜空万里无云,星光熠熠。
一轮圆月高挂天边,皎洁月光洒落大地,映得这黑夜更加冷清。
与窗外的孤凉不同。
书房内嬉闹声不断,地龙的热气裹得人暖烘烘的。
夜间用完膳后,温若初便求着江宴之陪她做起了风筝。
......
“我还要加个长长的尾巴。”
柔软又甜丝丝的声音如同百灵鸟在耳畔轻声吟唱。
不难看出说话之人此刻的心情极为愉悦。
“那你去书桌上拿颜料画好。”
江宴之手中的风筝骨架已经渐渐成型,拿来丝线把中间支撑处缠得更紧些。
得到同意的温若初放下手中的竹片,站起身,铺开宣纸。
“可是.....小猪尾巴怎么画?”
她双膝跪在江宴之太师椅上,整个上身完全趴到身前的桌面。
青丝被盘了起来,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
纤细的腰肢慵懒得下压,和身后的翘挺形成魅人的弧度,此刻正居高临下得看着书桌旁盘腿而坐在地毯上的江宴之。
闻声抬起头的江宴之看着那极致勾人的姿势与梦里的场景重合,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沉着嗓子轻声呵斥到,“坐好。”
温若初茫然的看了看,立刻意识到自己坐姿的不妥,赶紧乖乖坐好。
只怪最近与江宴之的身体接触越来越密集,在他身边也开始百无禁忌,自然而然地摆出最舒服的动作,连最基本的仪态都忘了。
温若初端正坐好后江宴之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缓和。
只有江宴之心里知道,方才教育温若初的话有多么的嘲讽。
他早在数个夜里恨不得对她拆之入骨,她还纯真地在他面前不加防备,不知危险。
“咚咚咚”
“主子,将军府大公子说有急事相商,正在前厅候着。”
江宴之看了眼正在安静作画的温若初,跟她交代了一声,“我去去就回,聆玉在门外,有事就唤她。”
“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许是方才被教育了一番,如今乖巧得不得了,湿漉漉的桃花眼满是讨好。
江宴之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
不紧不慢捏起那娇嫩的脸,直到白瓷般的脸蛋被摁出红痕,才满意地抬步出了房门。
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温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