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一眼就看出来他那些小心思,轻拍了下他后脑勺,“你别打扰人学习,到时候影响我们班的升学率,我跟你急!”
又将目光转向台下,指了个教室中间的位置,“刘航那儿空着,就坐刘航边上好了。”
刘航趴在桌上祈祷老师看不见他,无奈还是被点名,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谁要跟灾星坐同桌。”
“刘航,注意你的言辞,把我说的话都当耳旁风是吧?”季敏厉声喝斥。
刘航委屈嘟囔:“本来就是,你问谁愿意跟她坐同桌。”
周围同学也纷纷垂下了头。
季敏沉了脸,温听晨不愿老师为难,主动提出想坐教室最角落的位置,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整个教室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五班学生比一班多,后排空地有限,她的位置紧贴着卫生橱柜,勉强能坐进个瘦子。
两个男生替她把桌椅搬过去,陆少柏朝她笑,“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温听晨垂眸低头,没有回应。
在五班的日子就此安定下来。
有了班主任的嘱咐,五班的同学没有像一班那样捉弄她,但闲言碎语并不会因为她的转班而消失,他们仍然人前人后喊她灾星,从骨子里疏远排挤她,。
陆少柏毕竟是个男生,就算一心维护她,也有他看不到和无能无力的时候。
比如组长总会忘记收她的作业;课代表发试卷每每到她这里都会少一份;老师安排分组练习的时候,她永远落单;如打扫班级卫生,和她同组的男生总是玩消失,所有的活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冷暴力也是暴力,温听晨依旧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游离在班级边缘。
除了陆少柏之外,唯一给过她一丁点儿善意的,是一个叫孔新绿的女生。
那时候的孔新绿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外地借读生,眼里除了学习容不下其他任何事情,又坐在班级的最前排,两人一年半载难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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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接触,是在某次上体育课,老师安排体测,男生考引体向上,女生考仰卧起坐。
轮到温听晨,她孤零零躺在绿色电垫子,所有女生露出嫌弃地表情往后退,没人愿意给她压腿。
老师一个劲儿地催促,温听晨脸红到滴血,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存在。
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孔新绿从女生堆里走了出来,坐在她脚上抱住她的膝盖,平静道:“做吧。”
温听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谢谢。”
体育一直是在温听晨的弱项,那天的仰卧起坐她拼尽了全力最后也只是勉强及格。
很巧的是两年后,她和孔新绿都考上了临川大学,住同一层寝室。
熟悉之后她问孔新绿那天为什么帮她,孔新绿回忆了会儿,笑了,“其实我就是想早点结束,然后回班上复习。”
温听晨觉得自己当时白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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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轮到温听晨值日,和往常一样,傍晚一下课同组的两个男生就跑得没影了。
因为晚自习有卫生检查,不合格的班级会被扣分,温听晨不想平添事端,独自打扫干净教室才去食堂吃饭。
她去得太晚,食堂阿姨已经开始收摊,只有少数几个菜盘里还有剩菜。
她拿了个干净餐盘递给阿姨,“阿姨,我要一个红烧茄子。”
食堂阿姨正要接过餐盘,旁边突然又来一个声音,“阿姨我也要一个红烧茄子!”
温听晨抬眼,是从前和江玦关系很好的一个男同学。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
阿姨用勺子拢了拢盘里的茄子,“就剩最后一份了,你俩谁要?”
男生不说话,吊着眉梢等温听晨的反应。
温听晨犹豫了一会儿,声音如蚊:“我不要了,给我打份土豆牛腩吧。
那男生也欠儿吧唧的,“那我也不要了,我也要份土豆牛腩。”
这是成心要和她杠上,温听晨抿紧苍白的唇,放下餐盘,转身离开。
刚走不到两米,一个冷硬的东西突然砸上她的后背,钝钝的痛感之后是滚烫而粘稠的湿意,汤汁顺着衣物裙摆低落在脚边。
土豆牛腩的味道。